说着顿了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眼笑了笑:“这样吧,看见案子上剩下那几个球没?”
他说着冲桌案中央扬了扬下巴:“我也不为难你,要是能一杆清台,也算你小子有两把刷子,今天就勉强让你留下来。”
“要是不能……拿着你的花,哪来的回哪去,出门左拐哥几个就不送你了,怎么样?”
池屿嘴上说着不为难,仔细一听,其实句句都透着为难。
时允不会打台球,这是他们几个都知道的,就五年前那点三脚猫戳杆的功夫,还是江书然和许临熙临时教的,根本上不了席面。
江书然听出了这话里的玄机,笑了笑,也忍不住跟着调侃:“池屿,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损了。”
反观时允这个当事人,倒是一脸的淡定,低头抿唇想了想,抬眼看过来:“池屿哥,你说话可得算话。”
“那必然。”池屿道。
时允没多犹豫,脱了羽绒服外套搭在椅子边,拿起球杆就走向了桌台边。
桌上这局堪堪进行到一半,连带着白球一起,至少还剩下六七个没进洞的。
时允弯腰伏在案上,眼神中丝毫不显慌张,伸手时刚好露出了胳膊上的护腕,睫毛眨了几下,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拿捏着出杆的力道,杆杆沉稳,一球打进又沿着桌边继续寻找角度,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就这么把桌上剩下的那些个球,全部打进了洞中。
伴随着最后一个黑“8”落入球袋,身后适时传来了一声:“我靠……”
时允站起身,将球杆靠放在墙边,这才不紧不慢看向许临熙:“你当时教过我之后,我在国外这些年,有自己练习过。”
许临熙眸光转了转,单手摁在桌边盯着方才入洞的几个球袋,若有所思沉默着,看样子也是没想到他真的能一杆清台。
池屿遵守约定,之后的时间里没再说过一句要赶时允出去的话。
但即使留了下来,时允也依旧是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旁边看着,没人愿意带着他玩。
渐渐地,他也学会了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干。
看谁杯子空了就人把水添上,一局结束的时候帮着摆摆球之类的,倒也挺自在,偶尔插得上话,还能跟江书然和他女朋友不痛不痒地聊上那么两句。
最近一局打完的时候,江书然憋不住了说自己要去趟洗手间,刚好池屿这边也急着去放水,两人便勾肩搭背一起出了门。
江书然女朋友还在边上坐着,当着人家女生的面,有些话说了终归是不方便。
许临熙想了想,顺手从椅背上捞过自己的大衣和时允的羽绒服外套,看上去也是要出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