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空了,床上放着一件正在编织的杏仁色毛衣,因为余简觉得这个颜色男孩女孩都能穿,毛衣织得差不多了,旁边还放着两只织好的袖子,像是就差收尾了,余简只有在他上班的时候才会把东西拿出来,其余时间都藏了起来。
大抵是听惯了他的讽刺,什么事也不敢在当着他的面去做了。
血迹斑驳的地板旁边掉落着一个手机,韩谌弓下腰捡起来,手机这两天都没有人使用,还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
这是他后来,送给余简的手机。
手机通话的次数少得可怜,后来他总是会以孕期不适合用手机,会有辐射这个理由来将手机拿走。
偶尔会让余简使用几次。
后来不用他的允许,余简也不会再去使用这些电子产品了。
最后一通电话停留在前天的下午四点二十五分,显示通话被人挂断了,余简只拨了他这一通电话。
不知道为何,韩谌莫名想起了之前余简被骗去了东街,颤着嗓音给他说了地址,他当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等下了班以后才开车过去,最后看见的却是余简被陆越抱在怀里安抚。
所以……这次余简也是在陆越那里么?
没等韩谌拨电话给陆越,陆越就先找上他了。
他听见客厅外传来敲门声,怔神的以为是余简回来了。7
他走过去开门,看见的是男人发沉的面孔,以前余简在时,男人还会稍微收敛些,现在下手更是没有轻重了,韩谌没有反应过来,被人按在地上狠揍了两拳。
看见屋子里的血迹,陆越眼睛都好似蒙了一层红。
“你他妈现在高兴了?”陆越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多天不来打扰你们,就是为了让那个傻子最后能高兴几天,免得因为我影响到他,你倒真是厉害,也没多久了,他多活一天碍着你了?”
“要是知道你这么不是东西,我早该在东街遇见他时,就追求他,免得他后来还傻兮兮的着了你的道。
韩谌承受了陆越几拳,若是以前,他肯定该和陆越对峙上了。
他整个人都处于意识茫然里,他问,“余简……被你救走了吗?”
可他其实知道,余简到最后只拨了他一个人的电话,在余简的心里,早就下意识把他当成了最值得信赖的人
了。
这次不是在东街,也不是余简母亲生病了要找谁借钱,分明余简的骨灰盒就摆在了桌子上,他也亲眼看见过青年被医生从急救室里推出来苍白的面孔。
再怎么揍这个人也不会解气,陆越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精致瓷器罐子,上面刻了经文,他意识到这是什么,准备带走。
韩谌突然从地上起身扑过来,在争抢中瓷器应声而落,地面顿时灰蒙蒙的,覆盖了那层暗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