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应该允许她来处置赫东延。
只是她冲他一颦一笑,他就情不自禁地让步了。
这是最后一次,他在心中立誓,待谈宝璐回来后,他就要将她关进由纯金打造的鸟笼里,再也不许她离开,任她如何请求,也绝不相让……
“你有身孕了。”
这是谈宝璐陷入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迷药令她昏昏沉沉,她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梦境中,她惊恐地发现自己重活的这一生其实才是一场梦,那个真正的活生生的自己,早就死在了赫东延喂她毒药的那一日。
大片冰冷的雪花覆盖了她的骸骨,雪化成水,刺骨冰寒。
她打了一个寒战,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时,车内车外漆黑不见五指。
深秋入夜阴冷,她身上没有棉被,只有一身不算厚实的秋衣,无法抵挡夜晚的寒气,冻得微微发抖。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分辨出身旁赫东延的轮廓。
当她昏睡时,赫东延就在她的身侧,入迷一般盯着那些小孩的衣物。
“你醒了。”见她苏醒,赫东延开口道,嗓音沙哑。
谈宝璐不愿说话。
但就算她一言不发,赫东延也知道她的迷药药效已经过去了。
谈宝璐侧耳听着车外的动静,似乎有人声和脚步声。
紧接着,马车停了下来,赫东延用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轻柔地抱着她下马。
似乎穿过曲折的长廊,幽深的庭院,她被抱进了一间厢房里。
房中点过熏香,那香料闻起来价值不菲,一两能抵过千金。若是乡下田野,是很难见着这么好的香料,再以马车奔走的脚程来算,他们现在至少出了城。将这两项异样相结合,谈宝璐推测,她现在应该在某位高贵显贵的外宅。
赫东延将她在一张真丝被单床榻上安顿好,又将她的双手捆绑在床杆上,“我去去就来。”
门吱呀推开又关闭,谈宝璐被独留在房中。
她虽然恢复了清醒,但身体还是绵软无力,根本无法挣脱手腕上的绳索。眼前的黑布隔绝了一切,她只能安静地坐在床榻上,听着一旁水钟滴滴答答地流淌。
好想知道现在殿下怎么样了……
应该已经知道赫东延把她抓走了吧?
他的伤呢?
上次看时还没好全,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又开裂了。
好不容易才养得好一点的……
床畔水钟响了约莫半个时辰,有人回到了屋内。
眼前的黑布终于被揭了下来,她看见了赫东延的脸。
赫东延亲自为她端来了一桌饭菜,有荤有素,卖相尚佳,还有一小盅冬瓜虾仁汤,几样糖水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