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倚偎在赫东延脚旁服侍着他的宝夫人惊恐地抬起头。
赫东延低头看向脚边的女子,神志恢复了些清明,“朕方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宝夫人靠向赫东延,身娇体软,尽显妩媚,满目爱慕:“没有,陛下不喜欢听臣妾唱曲,臣妾不唱就是了。”
她以为赫东延突然动怒,是因为不喜听她唱曲。
“陛下,今晚臣妾真是害怕死了。”宝夫人说。
她心中十分欢喜。那个蛮子今晚没碰她,她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赫东延不会不要她了。
赫东延心中有事,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嗯,没事了。”
“陛下……”宝夫人想去摸赫东延的腿。
赫东延却站起身来,避开宝夫人的碰触,说:“你出去吧。”
“陛下。”宝夫人说:“那个臭蛮子没机会碰到我,我一直在惠妃娘娘和武烈王妃那里。”她挺起了胸脯,极力彰显着自己女子的柔软。
赫东延却依然兴致阑珊,顶多在听到武烈王妃时眉梢有所波动。
他捏了捏眉心,道:“下去,朕已经乏了。”
“是。”宝夫人不得不默默退了出来。
她默默关上面前这扇大门,看着视野中红木门将自己和赫东延隔开,坐在龙椅上沉思的赫东延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心中的恨意更加强烈。
斗米养恩,升米养仇。
她压根不认为自己今晚能活下来是因为谈宝璐心善,而是觉得自己运气好。
若她运气不好,她怎么就偏在这节骨眼上碰到谈宝璐了呢?怎么谈宝璐偏偏就这节骨眼上动了恻隐之心呢?
所以她不仅对谈宝璐没有丝毫感恩之心,反而越发记恨她。
谈宝璐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没有的东西。
就是这个女人,让她不得不做一道影子。
“凭什么?”宝夫人对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发誓,“总有一天,这个宝字,只能属于我。”
今夜月色朦胧,佳期如梦。
武烈王府邸里的众奴仆均已睡下,那鹰舍里的鹰隼,马厩里的战马,兵器库里的银色军刀,也已入眠。
一道银色的月华从花纹窗槅越过,洒向浴桶外的水雾之上,一时间白色的雾气氤氲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谈宝璐胆小,到临门一脚了,还想着躲。
她的眼睫上落了水滴,她眨了眨眼,说:“殿下把我的衣服给弄湿了。”
岑迦南压根不在乎她的把戏,他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再次质问道:“记得吗?愿意吗?”
谈宝璐讷讷地望着他。
岑迦南是个极佳的猎手,他耐性地等待着,像一头隐忍精悍的猎豹。
谈宝璐犹豫了半晌,感觉脸颊被热气蒸得泛红,发鬓要冒出汗水,方才轻轻点了点头。
谈宝璐仰面倚在浴桶的一角,只觉胸口发闷,如何也喘不上气来,呼入肺叶的每一口氧,都是甜得发腻的湿漉漉的水汽。
身上那件藕粉色的衣裙,被热水浸得湿透,粘稠地包裹着她的酮体。
岑迦南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小刀。
他用这把刀巡视着。
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