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安虽平时总爱哭啼,关键时候却总能极其认真地对待。他学了裴煦十成十的聪慧机敏,她不知?道裴煦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自己看到时,眼眶顿时便有些红了。
裴知?安在殿前按照仪式跪地接旨,宰相代为宣读。
“长子裴知?安,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1”
裴知?安双手高举,接过?旨意后,认认真真地向高台之上?的两人行三跪九叩之大礼,百官后向太子拜礼致贺。
太极宫仪式毕,他便启程前去拜谒太庙,最后,仪式进行到最后一步。他看上?去已经有些疲惫,却仍然坚持着向母亲行大礼。
最后结束后,他膝盖已经跪肿,季枝遥上?前去搀扶,他强忍着没有掉眼泪,拉着母亲的手一起?回宫。
季枝遥本想和裴煦一起?走,可一回头,他忽然转身,自己先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季枝遥直觉他似乎有些不妥。于是陪小知?安回月涟居后,便马不停蹄地往长门宫去。
到时,陈栢和陈钧都在殿外?,没被允许进去。
季枝遥朝他们使?眼色,问他怎么了,他们二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没办法,季枝遥只?能自己进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现在进裴煦的寝殿,都一定?会?先开口说一声,防止不知?哪里?来的飞刀将自己扎死。
“我?进来了。”等了片刻,他没拒绝,季枝遥便走了进去。
裴煦就坐在案前,身上?的宫装还没脱下,背靠着交椅微微后仰,双目看着上?方。
季枝遥没见?过?他这样颓靡的时候,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隔了一段距离,她停下,轻声问:“怎么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季枝遥看到他眼睛有些红,这可不是他平时会?有的模样。在她认知?中,裴煦是不可能流眼泪的,他只?会?流血。
“裴煦,说句话。”
过?了很久,他低声说:“好生大胆,敢直呼孤的名讳。”
“不可以么?”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表达。连下意识的称呼都由雷打不动的“陛下”改成他的名字。
“可以。”他语气似乎松懈了些,可季枝遥还是感觉他心情十分沉重,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
裴煦缓了一会?儿,终于坐直身子,边站起?身边问:“想喝什么茶,最近新进了一批——”
“你?怎么了,不能告诉我?吗。”她低声说,态度却十分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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