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商量完,等到天色一暗,就表情凝重的跟对方说了晚安,然后各自回屋里,脸上的表情仿佛不是去睡觉,而是去什么九死一生的战场厮杀。
季听躺了很久都没有睡意,耳朵一直支棱着听门口的动静,但这次申屠川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一直到她快要睡着,都没有跑来敲门。
她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出门走走。结果她一开门,门口就有什么东西朝她脚上倒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看清是申屠川后忙扶住他。
坐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申屠川被吵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她:“你怎么起这么早?”
季听一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当即就恼了:“你昨晚在门外睡的?!”
申屠川突然清醒了,慌忙站起来道:“没有没有,我、我就是醒得太早没事做,所以到你门口……”
到你门口做什么,睡觉吗?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季听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无奈的叹了声气:“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不就是在你门口坐了一夜么,至于这么小气吗?”申屠川外强中干的发火,“这这这里原本也是我屋,我坐一夜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专门又弄一间屋子,就是因为不想你睡地上,结果你可好,直接睡门外了?”季听被他气笑了。
申屠川嘴巴动了动,最后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沉默一瞬后耳朵耷拉下来:“我也不想的,可只有离你近一点,我才能睡得着。”
他一可怜巴巴的说话,季听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那可怎么办?睡一个屋你会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不睡一个屋你又睡不着。”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申屠川认真道。
季听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申屠川眯起眼睛,对着她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季听:“?”
“我把那东西切了,就可以一劳永逸。”申屠川言语中透着得意。
季听:“……”
“你不用担心,兽人的恢复能力强悍,我很快就会养好身体,”申屠川说完顿了一下,“还是等到狩猎之后吧,把冬天的吃穿先备齐了,对了,这段时间还得多弄些草药,到时候可能需要敷……”
“申屠川!”季听忍无可忍的打断他。
申屠川顿了一下:“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男人!季听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的对他说:“我不想你伤害自己。”
“可是除了这个,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申屠川说完还不忘补充,“我不想一个人睡一个屋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习惯了很多年的事,却突然不能接受了。
季听沉默的看了他许久,看得他心里发慌时才淡淡道:“可是就像你说的,有一天我后悔了要走了,你还是会一个人的。”
申屠川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一点,一想到有一天他要回归一个人了,他的口鼻就好像被水淹没了一般,难受得快要窒息。
“我原本要循序渐进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能了……”这都要自宫了,等到下次特殊时期再来,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季听不得不担心。
申屠川的心脏悬了起来,隐约猜到她又要说结为伴侣的事了,心里开始忐忑的找理由,准备等她说完就拒绝。
“其实……我无法生育。”季听认真道。
申屠川愣了一下:“什么?”
“我无法生育,你没听错,作为一个纯人,我却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比你作为兽人无法完全化形还惨,所以如果你不要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人结为伴侣,就算是结了,也会被那些人嫌弃,你听懂了吗?”季听一板一眼的说。
孔子说过(孔子没说过,她自己瞎编的),‘惨’都是比出来的,只要她更惨,申屠川也就没必要自卑了。
果然,申屠川听完愣神很久,才喃喃一句:“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我怕你接受不了,”季听苦涩一笑,“现在说出来,也只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我也没有除了你之外可以选择的人,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有一天会离开你……”
申屠川怔怔的看着她:“你没有骗我?”
“我会用这种事骗你?”季听盯着他的眼睛问。
申屠川匆忙别开脸,半晌说了一句:“即便不能生育,你在我眼里也是最好的。”至于在旁人眼中,恐怕就不是这样了,他心里十分清楚,也因此更加心疼她,再想起初遇时他那么欺负她,就感到深深的后悔。
“所以娶我吧,虽然不能为你生孩子,但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季听笑着说完,便往屋里走去,关上门之前轻声道,“如果你答应的话,就来敲我的门。”
门关上,她猛地松了口气,装苦情小白花可真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自己。季听急躁的倒了杯水,还没喝完就听到了敲门声。
“……季听,我们结为伴侣吧。”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