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顿了一下:“这倒没错,臣妾只想送您一点您喜欢的。”她其实也就是为了讨好一下而已,没想到突然被他升华了高度,所以一时间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只是觉得直接拿他的东西送他太不要脸,所以想等他点头再送而已。
但现在来看,指望他在自己私库里随便挑一样是不太可能的了,只希望他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随便要点东西意思一下就好了。
在季听期待的目光下,申屠川下一秒便开口了:“不如那日爱妃给孤煮一碗长寿面吧。”
“长寿面?”
“嗯,再要两个荷包蛋,孤看话本上寻常人家过寿便是这么吃的,一时之间有些好奇。”申屠川缓缓说完,看到季听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顿了一下蹙眉,“要求太高了吗?”
“……不是,陛下喜欢的话,臣妾那日便为您煮一碗长寿面。”这暴君的要求,真是出乎意料的……朴素啊。
申屠川这才满意了,又与她说了两句话,便又去御书房见大臣了。他一走,季听便放松了下来,脑子里不断想着暴君寿宴的事,想了一会儿后突发奇想,在脑子里开始翻看原文,翻着翻着便看到了有关寿宴的事,当即睁大了眼睛。
她之前看文的时候,由于这本除了有关暴君的两百字,其他的部分都是男主闯荡江湖的故事,所以就没有细看,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问题——
这个寿宴,竟然是男主要杀暴君的起因。
季听抿唇,又将这段侧面描写看了一遍,无非就是男主杀了暴君之后的情节里,有人问他为何要杀一国之君,男主答是因暴君在寿宴上杀了他的多年挚友,所以他在为挚友报仇。
……所以这个挚友是谁?
季听赶紧复习,这回每一个字都不敢错过了,哪怕暴君死后的那些情节,也认真找了几遍,翻来覆去后总算看到了,是这次来进宫的一个番邦小王子,小王子的部族刚和暴君起过冲突,他这次来便是为了刺杀暴君,结果没能成功还被反杀了。
季听理顺因果关系后豁然开朗,总算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了:不动声色的阻止小王子的刺杀,然后让他平安离开,这样男主没了杀暴君的理由,暴君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只是该如何阻止小王子,她得好好想想。季听拧紧眉头,坐在桌前沉思许久,最后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柿饼上……自打她那次吃太多有毒的柿饼后,申屠川就每日往她这里送这玩意儿,现在看到简直都要条件反射的呕吐。
季听盯着柿饼看了半天,一脸嫌弃的拿东西把它挡住了。
第一场雪只下了一个多时辰便停了,雪花落在地上立刻融化,很快便被太阳晒干了,仿佛宫里从未下过雪一般。
不管这场雪是大是小,都意味着冬天正式来了,而天气果然也一天比一天冷,寒风吹到人身上,仿佛骨头缝都能给吹开了。后来陆续又下了两场雪,宫里的瓦片上总算积了厚厚的大棉被,红墙青瓦白雪,衬得宫里那几枝子梅花鲜艳欲滴。
冬景虽美,季听却是不爱出门了,整日都赖在有地龙的寝殿里,就连嫔妃请安都得跑来她屋里,总之死活不愿意动弹。
然而她再不想动,也到了不得不出门的时候了,因为申屠川的寿辰还有几日便到了。
她听到那个小王子进京的事后,便想把人直接拦在宫殿外,免得他跑进来刺杀。可惜想的挺好,却因为宫外没有帮手只能作罢,这样一来,阻拦的机会也就只有寿宴之上了。
季听每逢想到这件事都十分头疼,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安静的等着那一日到来。而这天很快便到了。
一大清早,申屠川便把她从厚被子里捞了出来,看到她不满的样子,不由得嗤了一声:“赶紧起来,早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季听睡眼朦胧,隔着一层窗户纸都能看出外头亮是因为雪,而不是天已经大亮了。
申屠川顿了一下,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忘了?今日是孤的生辰。”
季听猛地睁开眼睛,顿时什么困劲都没了:“今日便是了吗……对,是,是臣妾睡糊涂了。”她昨天还在复习今天要做的计划呢,结果这会儿太困,导致到现在才想起来。
申屠川见她匆忙起身,一副急得不行的样子,面色微微好看了些:“不必这般着急的,孤尚且不饿,先去一趟御书房,待会儿回来再用早膳。”
“那臣妾等陛下回来。”季听笑得一脸文静。
申屠川微微颔首,便转身朝外走去,季听看着他的背影到了门前时,突然叫住了他:“陛下!”
“嗯?”申屠川回头。
季听笑得眉眼弯弯:“祝陛下生日快乐。”
申屠川的心一瞬间仿佛被打了一拳,有什么东西让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脑子里瞬间想到从今年开始以后的每一年里,都会有这个女人对自己笑眼弯弯的说这句话,这一生似乎都没那么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