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怎样啊,你都快把我淹死了,我把你鞋弄湿了又怎么了?!做人不要太双标哦。
申屠川见她模样可怜,竟也勉强大度起来:“不如孤饶你一命,只砍了你的双脚来如何?”
……不如何,但是听听不敢直说。季听干笑着往水里缩了点,强行转移话题:“陛下方才不是累了么,怎么突然来民女这里了?”
“你如今是孤的女人,该自称臣妾。”申屠川提醒,模样像极了正常人。
季听却不敢有一丝松懈:“臣妾知道了。”
“孤方才不是说了,要你等着,”申屠川说完看一眼她,只觉得这一池花瓣有些碍眼,“出来。”
“出、出什么?”季听一脸懵。
申屠川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孤叫你出来。”
季听肩膀缩了一下,瞄一眼申屠川身后屏风上的衣衫,壮起胆子道:“可否请陛下帮忙拿一下衣裳?”
申屠川沉默一瞬,表情古怪的看向她:“你在使唤孤?”
“不不不臣妾不敢,臣、臣妾只是请陛下帮个忙而已,”季听干巴巴的笑,“毕、毕竟陛下是臣妾的男人,臣妾只能仰仗陛下了。”
他是她的男人……这种话倒是新鲜,申屠川还从未从哪个女人对他说过这些,再看她微微泛红的脸,那双明艳又暗藏秋水的眼眸,突然觉得还挺有趣,于是顺手便将衣裳递给了她。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季听已经把一袭薄衫披到了身上。
她身上还湿着,衣裳也跟着被浸湿大半,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了玲珑的曲线。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眉头微蹙,红唇也不自觉的微张,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他,仿佛一只绷到了极致的兔子。
可这张脸,怎么也该是只狐狸才对。
“陛下?”季听见他迟迟不语,不由得叫了他一声。
申屠川懒倦的盯着她:“干嘛?”
季听:“……”这是该她问的问题吧,一个大男人又有仇女症,没事杵在她澡池子跟前干嘛?
申屠川看到她无语的眼神,不由得心情大好,转身便绕过屏风出去了。季听松了口气,停留片刻后才赤着脚往外走,结果刚绕过屏风,便看到本以为已经离开的某人,此刻正堂而皇之的坐在她期待很久的棉花被子上。
季听:“……”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真当孤不会砍了你的脚?”申屠川冷眼看她,开口便提醒了他还没忘报一鞋之仇。
季听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脚上,结果发现他还穿着湿漉漉的鞋子……这暴君就不会自己脱了吗?是不是个傻子?
她无奈的叹了声气,小步朝他走了过去,细白的脚踩在干净的地毯上,出乎意料的赏心悦目。不等季听求饶,申屠川便不想砍了。
“陛下您也真是的,都到床边坐下了,为何不将鞋子脱了,当心脚会生病。”季听到他脚边蹲下后,一边温声与他说话,一边伸手抬起了他的脚,动作温柔的帮他脱鞋。
既来之则安之,哪怕任务成功的机会相当渺茫,也是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不然以暴君的性格,又是腰斩又是砍脚的,恐怕没等到男主前来刺杀,她就已经先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当务之急不是任务,而是好好讨好暴君,以期自己能平安活过三集。
申屠川撩着眼皮看她,眼底满是探究。虽说讨好他的人多了,可这种看不出一点惧色的讨好,到底是不太轻易见到,至少二十五年来的人生里,没有哪个宫女或太监能做到像她一样,能这么从容的近身伺候,这可真是叫人——
叫人想对她用些刑罚,看看她的底线在哪里啊。
季听只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申屠川:“陛下?”
“无事。”申屠川漫不经意的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虽说玩起来必然有趣,可不怕他的人就这么一个,若是给玩坏了,不知要过上多久才能遇到下一个,还是先叫她多活几日,等哪天厌烦了再说。
不知道自己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季听:“……”他是拿自己的脑袋当拐棍了吗?
她嘴角抽了抽,低头继续帮他脱鞋袜,当袜子被褪下的瞬间,她在看到他的脚后抿了一下唇。这双脚虽然白皙,能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可是实在是太瘦了,就好像暴君本人一样,总有种即将油尽灯枯的感觉。
她蹙眉握住了他的脚,瞬间入手一片冰凉。季听对申屠川的心疼顿时大过了对暴君的避之不及,她捧着他的一双脚,放在了自己小腹处捂着。
脚下一片柔软的温暖,原本已经凉到麻木的脚似乎有了知觉,申屠川表情微动:“你在做什么?”
“……陛下的脚好凉,应该很不舒服吧,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将陛下的鞋袜弄湿的。”季听一脸愧疚的开口,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就那点水还不至于让他的脚凉到这种地步,估计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所以才会四肢冰凉,她这么说无非是给他留点面子而已。
而申屠川相当脸大:“是啊,若不是你,孤也不会脚冷,所以孤砍你一双脚,你可服气?”
……服你大爷。季听脚蹲得麻了,便抱着他的脚直接坐到了床上。申屠川被动的由坐着变成半躺着,但由于此刻脚被捂得暖洋洋的实在舒服,小腿和脚踝也因此不再胀痛,便不跟她一般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