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南疆,他曾多次暗中保护森米一般,只因那是他的弟弟。
宁湄岑注视着那单薄的身影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
才抬眸,新儿手中拿了斗篷,也没问宁湄岑怎么忽的折身,察觉到她脸上的一丝落寞,将斗篷轻轻的披了上去。
“娘娘,起风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好。”
宁湄岑正要上马车,突然感受到她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正灼灼的黏在她的后背上。
动作迟疑了一下,转过头看过去,是宁霄原。
新儿看到了男子不凡的穿着,又见宁湄岑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古怪,便在扶着宁湄岑手的时候,微微偏头低声问道:“娘娘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宁湄岑没有任何犹豫,将头转回去,提了裙摆钻进马车,“不必。”
马车里似乎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香草味,宁湄岑深吸一口气,那气味却很快消散不见。
“新儿,你在马车里点香了吗?”宁湄岑对着外面问道。
“没有啊。”新儿清脆的应着,正要问怎么了,却见方才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宁湄岑的头发夹杂着白的人走了过来。
宁湄岑再没听到新儿的声音,掀起帘子一看,便对上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苍老的脸。
“大人。”
宁湄岑先反应过来,泰然自若的向宁霄原低声问好,语气不温不热,没有不敬之意,也无亲近之感。
“岑儿…”宁霄原双唇喏喏的开合,低声唤了宁湄岑一句。
这语气配着这表情,让宁湄岑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吗?
“大人有什么事吗?无事的话,本王妃还急着回府。”宁湄岑莞尔,和局促的宁霄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霄原见宁湄岑没有与自己寒暄几句的意向,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黝黑又老态横生的脸,冒出不自然的暗红。
他依仗了贤王多年,可现在被宁湄岑在南疆解决掉,他以为林楚和他是一派的,一心为了扶持贤王,两个人做了许多事情。
可逐渐的,他却发觉到林楚的心,好似并没有自己那般坚定,便又擅作主张,私自做了很多决定,甚至不惜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进去。
直到贤王愚钝,冒冒失失丢了性命的时候,他才恍觉,自己一向爱惜人才,贪慕钱财权位,可他却将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才错失。
身边的暗探将贤王的死讯递赖时,宁霄原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的努力也都跟着付诸东流了。
自己将自己关起来,反思了这么多天,最后悔的便是直到宁湄岑出
嫁,他都不曾好好的对待过她。
宁湄岑能看出,宁霄原那脸上的不自然,叫愧疚。
只是他位高权重多年,也拉不下脸来道歉,支支吾吾杵在那里,也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