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孩子没的这天,宁无是有预感的。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一个小童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叫了一声阿爹。
他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幻听,所以也并未往其他方向联想。
不过,他的确打算要个孩子,他与玉烟成亲已四百年,膝下无一儿半女,已经惹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只是他与玉烟关系紧张,若是直说了,怕她有负担,于是他暗地里将避子药换了,准备自然怀上。
可是这药换了也有一年多,他虽不常在冥司,但每次回来也是勤奋耕耘,然而玉烟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这是因为以前吃太多避子药带来了副作用,等副作用消除了,孩子自然就来了,所以他并不是十分着急。
这几日冥司宴请仙门,来往宾客数千人,冥司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宴席中,酒是极重要的,负责酒水的司部便请了精通酿酒的玉烟去帮忙。
本来她只需看一看提些意见即可,可没想到她最后竟是亲自动手忙活了这些天。
所以他起床穿衣的时候,玉烟还在睡着,而他因为这几日也忙碌,所以这几夜也并未和她欢好过,以为她是因为酿酒一事累着了,便也没叫醒她。
他走后,玉烟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神清明,没有半分的睡意,显然她已经醒了很久。
一天下来,两人各自忙碌,几乎没怎么碰面,当宾客都散去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因为没见到玉烟,他便独自回了少元殿。
“少妃回来了么?”他问侍女希云。
“已经回来了,正在房中休息。”希云回道。
原来她已经回来了,他抬脚向里走去。
“少君。”希云突然叫住他。
“何事?”他问道。
希云似有话要说,但最后却只是微微一躬身:“西王母蟠桃宴的请帖已送到,婢子已经交给少妃了。”
“知道了。”他不疑有他,直接进了寝宫。
寝宫内,玉烟正在灯下写着记录,面前摆着两瓶酒,她有一习惯,就是每酿一新酒必须第一时间将记录写好。
听见他进来的声音,她停了手中的笔为他宽衣。
其实,后来他有细想这天发生的场景,觉得她真的是很沉得住气,明明她这天是要使计让他造成她小产,可在这之前,她却不动声色做着平日里经常做的事,让他一点疑心也没起。
而且,她剥他龙鳞的时候,也用的是同一招,他竟然也未察觉,再次中计。
“什么酒,好香。”他问道。
“妃子笑,用人间的荔枝酿的,少君今日没喝到么?”她一边为他宽衣一边柔柔的回着话。
“今日我那一桌喝的是蓬莱酒,倒真没见着这妃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