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种从未体验过的心情,身体好像化成了熔炉,能把一切焚烧待尽。梁晓才吻着霍严东,可不知几时他便被霍严东整个人抱下马背。他被霍严东按在树干上用力地亲吻,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他,像是焊接在他身上不可挣脱的铁锁一样。
梁晓才出林子的时候指尖都是颤的。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强烈的刺激、兴奋,像熔岩喷发,仿佛全身都燃烧起来了。烧到最后好像被抽干了一样。然而这还并没有到最后。想到手不经意间蹭过的那一下带来的触感,梁晓才一阵头皮发麻,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他娘的,吃什么长的?
霍严东靠在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跟上来。他的额间跟梁晓才一样,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见梁晓才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跟着就要坐过去,结果还没坐下来就被梁晓才给拦住了。
“去,离我远点儿!”梁晓才把手往嫩草上蹭,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消退下去的红晕。当然这绝对不是羞的,而是热的,激动的。
“没良心的小混蛋。”霍严东哼一声,话是这样说,话里却并不带半点埋怨,反倒还有点懒洋洋的餍足感。他也没有硬凑过来,在离着梁晓才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坐下来说,“我娘知道你不是梁绕音之后,可有说什么?”这些事不方便在信里说,梁晓才就始终没提过。
“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吧。”梁晓才靠上就近的树干,闭着眼睛,手背抵在额头上说,“我娘说她有好几天都没睡好。不过倒应该也没有太难受,毕竟你又不是不能娶。”
“你想让我娶妻?”霍严东皱着眉头,大有你敢说错一个字老子就凑你的意思。
“不是我让。是她会这样想。”梁晓才转头看过来,迎着光,眼睛微微眯着,“你想什么呢?”
霍严东心说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梁晓才也鬼使神差地想到胡闹前霍严东说的那句话来了。那你看我行不行?我刚好缺个媳妇儿。
这是想给他当男人呢?
梁晓才揪了个草叶子放嘴里嚼,突然“呕”一声:“呸!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仔细一看居然是蒲公英的叶子,怪不得了。
霍严东笑说:“你就不怕这里的东西不干净?这是林边,可能经常有人过来尿尿。”
梁晓才想都不想地薅了一棵植物带土砸过去:“欠揍吧你?”
霍严东利落地避开:“说得跟你真揍得过我似的。小样儿。”
梁晓才发现这关系更近了一层,霍严东说话都变个味儿了。他笑笑,又觉得有点犯愁。其实他刚才吻过去不全是一时冲动,但确实是有冲动的成分在里面。这个年纪的男人总是那么清晰又直接。他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可能是想确定一些事。
一转眼来了也有个把月,他凭什么能连着数天装成个姑娘伺候个老太太?凭什么能连日赶上千里的路去送一箱随时有可能要命的东西却毫无怨言?当真只是因为什么善心和大义?屁!这话要说出来别人信,他自己都不信。
他是重义,他是有善心,但那是在他熟悉的环境里,对着熟悉的人。这里不是,这里大都是陌生人,有太多都只是刚刚认识。他自己都还没有稳住脚,还把脑袋别裤腰袋上去帮别人?他又不是圣母加脑残。他也自问没那么伟大。所以说来说去,多半都跟旁边这驴玩意儿有关。
“短时间内倒是好办,但是你想过以后没有?”梁晓才说,“你娘跟我娘那边怎么说?她们肯定接受不了咱们这样。总有一天你娘会让你娶妻,我娘会让我娶妻。”
“那你会娶么?”霍严东问。
“怎么可能?我娶个姑娘回来让她守活寡?作不作孽啊?”
“那你不想作孽凭什么让我作?再说了,我就想要你,别人我都不稀罕。要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凑和我妾室都得一堆了。”
“哟,这把你能的,要点儿脸!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哼哼,有媳儿了,不得意一会儿?”
“滚犊子,谁是你媳妇儿?”梁晓才说完叹口气,“反正这事挺难办。如果好办早先我也不跟你说我想找个家里没家人的了。”那样的话起码难度减了一半,他只说服一个关彩衣就可以,哪像现在。想想都觉得愁人。是真愁人。
霍严东也知道难,但是他更知道,依他和梁晓才的性格,要是能放下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他们之间就像有什么东西用力吸着一样,或许上辈子就是一体的?
梁晓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被发现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