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李顺莲说,“这两天土还没化好,除了除除杂草,好像也干不了旁的。”
“行,那就除除杂草。”顿了顿,“对了娘,您想好今年咱们种什么吗?”
“你喜欢吃什么咱们就种什么吧。等到入秋了再种点萝卜跟白菜,放地窖里存的时间久。”
“行。”虽然那时候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了,但梁晓才还是痛快应了声。
霍家有个牛棚。现在是没有牛了,但以前霍老爷还活着的时候是有的。后来霍老爷生病,牛卖了,如今只剩个破败的牛棚放些稻草跟农具。
梁晓才去翻了翻,发现有一把铁锹,还有一把镰刀,但都有些锈了。他拿出来之后擦了擦,能磨的地方给它磨一下,然后带着这俩物件去了后菜园。
李顺莲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也就是把园子里的杂草先除掉。地还没化透,想干别的是不可能的。但这个除草也得趁早,因为这里干什么都需要人力,如果弄晚了后面翻地就跟着受影响了。反正闲着也闲着,梁晓才权当玩儿了。
“霍家嫂子,收拾园子呢?”邻居张大妈家的小儿子张勇胜见着梁晓才出来干活,笑说,“今年你咋收拾这么早?”
梁晓才转头瞅了瞅,没理这人,边继续收拾地边在心里说:废话,不这么早能收拾完?
张勇胜没得到答案也不恼。这是个刚十七岁的小伙子,瞅着还挺朝气蓬勃,就是有点黑。不过也没什么坏心眼儿。他觉着梁晓才长得好看嘛,所以多瞅瞅。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呢。他笑说:“霍家嫂子你今年干活干得可比去年好。”
梁晓才这下头都没抬,心想:那是。
张勇胜又说:“就是有点儿慢。”
梁晓才:嗤,我快了怕你自卑!
张勇胜:“要不等回头我把我家的忙活完就去帮你?”
梁晓才想都不想地把铁锹往地上一立,差点说“来来来来来,你全给我干喽我看你干得多好!”但一想这不成,于是又默默地把锹拿起来,继续吭哧吭哧干他的。
这时邻居家张大爷出来了。张大爷虎着脸,出来之后瞪了小儿子一眼:“你老叨叨叨叨说啥呢?干活都不知道专心着点儿。她一小寡妇,你老跟她说啥话!”
小……寡妇?!
梁晓才拄着锹直起身来,嘴角直接抽了抽。
主要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听过各种称呼但是头一次听到这种。
寡妇!!!
卧槽!霍严东你个混账玩意儿,吊毛都没给老子留下,留下这么个破称呼。
梁晓才本就无聊,心里开始疯狂吐槽。
殊不知他那在村民嘴里已经战死过不知多少回的“夫君”此刻也有些着恼,因为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喷嚏了。
“阿嚏!阿……嚏!”
“我的天,大哥你居然也会打喷嚏?”骑着马走在霍严东旁边的一个瘦高小子一脸震惊,“不会是伤寒了吧?”
“屁的伤寒。”另一个又高又胖的笑说,“南地这么热,伤什么寒?肯定是咱们的嫂嫂在家里惦记着大哥呢。”
“有道理有道理!”瘦高小子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说大哥怎么这么急着把上头安排的事情办了,原来是想尽快忙完赶回去看嫂嫂。嘻嘻嘻嘻……呃。”瘦高小子笑着笑着突然一愣,因为他发现他口中的大哥正黑着脸看他呢。
大哥理着马鞭,那马鞭的鞭柄处有三个白色的骨制骷髅头。他缓缓抚着其中一个头盖骨,冷冷地笑了笑说:“接着说,怎么不说了?”
两个小弟瞬间一怂,用力夹了夹马腹:“驾!”
马儿大概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上一秒还静着,下一秒就疯跑起来了。
地上再次扬起尘土,霍严东骂了声“兔崽子”,这才扬鞭追赶上去。
他离家大约还有九百里,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就能回去。
两年前家里的老母亲托人送的信,他这才知道家里已经给他娶了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却说家里的“妻子”此刻已经要饿晕。
梁晓才吭哧吭哧干了一上午的活才把菜园子收拾干净。五脏庙里早已抗议。可这会儿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这个季节乡下都是吃两顿饭,所以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东西打打牙祭。
张勇胜被他爹数落完,一时也不敢跟梁晓才搭话。但他还是会时不时地看向梁晓才这里。他发现今年这霍家嫂子是真能干活了,就是不知道杂草都收拾完了,怎么又拿了个藤编的筐子出来,筐子上好像还拴了个绳。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