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认真说情话的样子很讨人喜欢,她没理由阻止。
“对了,有样东西要交给你。”她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摸了摸大衣的口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安全屋吧。”
他顺从的点头,温顺听话的模样总让她想起金毛犬。
叶月也清楚,他可不是什么温顺的人,他可是破坏与毁灭的代名词,魔兽维维尔的人格程序式,轻而易举击杀钟塔侍从的暗杀王,如果在自己面前这么乖顺——
那她可真了不起啊,她就是驯兽师!
时隔一个月,她又乘上了魏尔伦牌过山车,经历了一番跌宕起伏的路途和无孔不入的烈烈狂风,他们回到了最初居住的安全屋。
将叶月送到小屋后,魏尔伦去了更深处开启了备用发电装置,小屋内的钨丝灯闪烁了几下稳定下来,室内呈现出了像是夕照般温暖的黄。
他返回到小屋的时候,叶月正背对着他。
她脱掉了黑压压的风衣,露出了里面灰色的打底衣,漆黑的发丝垂坠而下,瀑布般的流淌在她笔挺的后背上。
他的呼吸放缓了,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和她并排站在一起。视线落在女人身上还满是柔意,可等他看到她指尖摆弄的红色立方体,心中掀起的情绪称得上惊骇。
“这个是……兰波的异能力。”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着,蓝色的眸子闪过了一丝痛苦,仿佛他的双眼被这个深红的方块刺伤了。
“是的,这就是我要交给你的。”她用指腹捏着还散发着微光的红色立方体边缘,将其举高至魏尔伦的眸前。
“我重新回到了你说的那个乡村墓地,在那里发现了这个。究竟是他受我异能力的影响自行出现,还是他本身就成为了特异点,我无法妄下判断,所以就决定将他交给你。”
男人的视野被这个异能力制造出的立方体占据,他久久都未发出声响。愧疚、疑惑、憎恨诸如此类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现在看起来不像那个被欧洲谍报员们称为北欧神明的暗杀王,而像是一个流离失所、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眼神都变得脆弱起来。
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之前是在嘴硬。
他之前念念叨叨着什么‘兰波只是被我杀死的前同事’‘他无法理解我,还妄图理解我,所以我憎恨着他’‘我无法看清兰波到底想做什么’诸如此类的话。
一听就知道,他们二人之前都是锯嘴葫芦,十级谜语人,沟通不善造成了这场悲剧。
叶月可不想自己在谈恋爱的路上还听他念念叨叨着兰波,所以在魏尔伦离开横滨没多久,她干脆就冲到兰波的墓前,想着试试看能不能给他来个复苏光环。
结果复活光环没用出来,她直接在兰波的墓地捡到了兰波本人,他是个眼神忧郁,外表儒雅的青年,虽然她没看过兰波的照片,但半夜来墓地的外国人,除了魏尔伦应该就只有他了吧?
可是死人复活这件事有点太不对劲了吧?
虽然魏尔伦说她的异能力带有复苏的功效,但她以为自己顶多让人遁土转生,复活的人多半是黑眼白或者尸斑之类的痕迹,结果没想到,兰波直接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兰波是死是活,兰波就说了一段冗长又意外的好懂的话。
[啊……在我于虚空之处徘徊之际,我感受到了一阵温暖,那是比壁炉内的火焰,包耳的毛绒护耳,厚实柔软的加绒短靴都要温暖的存在,所以我就来到了此处,见到了温暖的源头,小姐,请问是你温暖了我吗?]
这一长段充满了形容词的忧郁长调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之中,叶月都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半晌,她才悠然的说。
[我在数月前在你墓前被魏尔伦所救,感恩于其出手之恩,感激于其不求回报的相助,我想为他做些什么,思前想后,我决定前来此处唤醒你。]
提及友人,身为世界少有的超越者之一的兰波面容淡淡,祖母绿的眸子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哀伤,他翕动着薄唇,呢喃着。
[是吗,他来看望我了啊。]
喁喁低语四散在风中,黑发男人露出了不知是感动还是悲伤的笑容。
最终他的表情归于释然。
[他还好吗?]他询问着友人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