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又说话了:“不必试探,我想和他面对面的交谈。而且我会将自己为何想杀死兰波的真相告知于他。”
他轻叹了一口气,似在哀伤,又似在哭泣,语气较之前沉重。
“有时候我衷心认为,巧合真的是个滑稽可笑的小丑,命运真的是个喜怒无常的怪物,我未能杀死的兰波,到头来死于中也之手。”
闻言,叶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合上了书。
好,很好。中原中也和兰波真的有关系。
你弟弟杀死你前同事,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叶月看了一眼神色一如往常的魏尔伦,又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不想了,看他的样子,确实是不感到奇怪的。
还是说点开心的吧,比如随便撩撩天。
她看向了在灯光下像是开了柔光特效一样的魏尔伦。
两个人相处时的时间过的很快,一夜很快过去,他们也迎来了离别之时。
从告诉她可以离开的那一刻,魏尔伦的心脏跳动的比平常快很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他将女人带出了他打造的安全屋,把她送到了靠近港口的一片树林里,然后他安静的站在森冷的阴影之中,与这片暗褐色的、没有一丝生机的树林融合在一起,静静的观察着重新回归自然的女人。
许久没有走出屋子的女人情绪要比平常高涨,她快步行走在阳光之下,从枯枝之中落下的金辉顺着她漆黑的长发流动着。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画面。
在安全屋内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
某一天,他们不知时间、不知疲倦的畅谈了很久,在叶月的提议下,他们分别用母语写下了对方的名字,用对方的名字写了一首首的藏头诗。
在墨香的萦绕中,他流畅的写了很多有趣的诗。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感会充沛到落笔成诗,而且写出的诗都带着跃动和生命的气息。
“魏尔伦的话,原本就是一位诗人啊。”她浏览着他所做的诗歌,脱口而出了赞誉之词。
她所说的是自己世界中的魏尔伦,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以极富想象力的空灵韵味的诗吸引着读者。
可魏尔伦并不知道她所说的暗含的深意,自然是用优雅的口吻快速否认着,“我自然是不能被称之为诗人的,我连人类的感情都未堪透——”
已经沉迷于他的诗歌的女人抬起头,黑眸中一派清明,也是在否认着。
“不,我说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魏尔伦。”
魏尔伦困惑的眨了眨眼。
了解了她所说的那名诗人究竟是何人,魏尔伦怅然若失的笑了。那充满奇迹与巧合般的名字与自己碰撞在了一起,火花一闪而逝,他有些搞不懂那一瞬间的失落代表了什么。可是他在女人发自真心的赞叹中,又拿起了已经被捏的温热的钢笔。
最后他们二人都趴在这铺满诗歌的桌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后,发现两人的头发不知不觉的缠绕在了一起。
他用拇指揉捏着两人交融的发丝,觉得这就像是黑夜之中绽放出了一抹阳光,破开了这一片的黑暗,照亮整片大地。
回忆结束了。
他依然站在阴影之中注视着女人喜悦的背影。
再继续往前的话,他就会被人目击到了。对叶月而言他也许是个奇怪的好心人,可他自己知道,在欧洲甚至整个国际上,他是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暗杀王。
如果被他人注意到,他是和叶月在一起的,那么她所期待和向往的平静生活根本不会开始。
就到这里了。
他冷静的阻止了自己向前的脚步。
“就到这里了。”
他也冷静的向女人诉说出了告别的话语。
“接下来,我就不陪你往前走了。”
可是他的心却冷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