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
她思索着曾经在魏尔伦身上发现的种种可疑之处。
难怪她一直觉得魏尔伦身上有种割裂感,魏尔伦从表面来看是一个谈吐不凡、举止优雅的美男子,可他所展现出的感情上的空白一直困扰着她。
一个成年男性,将一名成年女性带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事无巨细的悉心的照顾她,说白了,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都让人怀疑这个男人的生理功能是否出问题了。
可魏尔伦真的能做到纯盖棉被聊天,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冒犯,看到她洗完澡出来还会问问她要不要擦头发,在她的内衣带露出来后还会别开视线神态自若的提醒她。
她之前就觉得,这也太奇怪了,平时魏尔伦对她的赞美之词都是随手拈来,夸赞她的词汇都是不重样的,就算这是法国人的天赋技能,也难免有点太离谱了。
她还在想,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都让人搞不懂,到底是谁在吊着谁了。
结合现在他所说,若他之前一直被控制着,说明是没有自己独立思想的。而从他脱离牧神控制的时间算起,换成真正人类年龄的话……他也就只是个少年吧?
啊,这么一想更惹人怜爱了。
她看向魏尔伦的目光中差点忍不住带上慈爱。
“无论你是人类,还是维维尔,还是那被创造出来的控制器,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体。”她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身旁的小桌上,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用舒缓的语调轻诉着,“世界因你们的诞生而欣喜。”
魏尔伦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在刚刚那一刻,叶月那平和的一句话令他产生了由衷的喜悦。
他并不是得到某个人承认的高兴,也并不是感受到真正的理解,而是体会到了一种来自某种不知名存在的祝福。
魏尔伦抬起手放在胸口,半阖着眸虔诚的说。
“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会令人由衷的信服,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这番评价。”
叶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眸光闪烁,翕动着唇。
“是吗?”
“是啊,就像是女神垂首俯瞰她的信徒,给予了他祝福一般的美妙。”魏尔伦把玩着手中精巧的杯子,笑盈盈的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缩在柔软的床铺中的叶月露出了略微无奈的神色,就算她说过自己和神明毫无关系,但魏尔伦依然固执的认为她就是自然诞生的神明。
那随他好了,反正她也认为魏尔伦是神明。
“好啊,那等待吧,期待吧,祈求吧。”她倚靠着墙壁轻言细语着,施施然的朝他伸出了手,仿佛身处华丽王座而非这简陋窄小的床铺,“为了不与下一次的赐福擦肩而过,讨好我,取悦我,臣服我吧。”
金发男人无声的起身,洁白的茶杯在他掌心旋转一圈落回了木质小桌,他双眸含笑,朝着她的方向迈出一步,神色恭敬的弯下了身,单膝跪在她面前,珍重的牵起那只莹白的手,献上了一吻。
“愿您永远恩宠于我。”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他抬起头注视着女人漆黑的双眸,虔诚宣誓着,“我是您的盾,我是您的矛,从今往后,我是您一往无前道路上的陪伴者。”
黑发女人定定凝视着屈身于她的俊美男人,唇角慢慢的扬起了一个弧度,漆黑的眸里闪动着愉悦。
“我收到你的祈求了。”
演完这出夸张的剧目,魏尔伦牵着她柔软的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浅笑,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想跳舞吗?”
“在这个地方如何跳舞?”叶月询问。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双眸含笑,牵着叶月的手站起了身。意会到他想做什么的叶月将书扔在一旁,顺着他的力道在小床上站起。
她就像一片叶子,轻飘飘的被他牵着手从床铺上扯下,这个时候的魏尔伦比任何时候都像神明,他恣意,他奔放,他如太阳般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