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不敢说话,下一刻,就见他倏然睁开眼睛来,眼神嗜血凶残,抬手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一脚踢开了房门,像魔鬼般大喝:“沈潋,你给我去死!!”
屋里床榻上的沈潋闻声一抖,听到是颜都来了,他这才清醒过来,床上的这女子根本不是薛青葵,是他刚刚魔怔了,将她当成了薛青葵,还说了好多的胡话。
想来,颜都应该都听见了,否则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床上有一层白色纱帘遮挡,他嘴上勾起一个邪恶的笑,用被子将那女子一盖,然后冲出了床帘。
他身上的衣衫本就未褪,松松垮垮的,胸前的一大片肌肤露出来,小麦色的皮肤上一点点红痕清晰可见,他故意不拉衣襟,敞开给颜都看。
“啊!!!”整栋楼里都响彻着颜都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沈潋,我要你死!!!”
颜都提刀掠了过去,卷起一股寒气凛人的风,狠狠扫向对面的沈潋。沈潋拿起桌上自己的长剑来,用力横挡,刀剑碰撞出明亮的火花,危险又迷人。
“小葵,你别怕,我等会儿就来带你走。”颜都对着床上那个朦胧的身影说道。
沈潋看到自己的仇人出现,眼里也满是仇恨,看着仇人痛苦,那是对他来说很快乐的事情,他道:“你的小葵已经是我的了,她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不可能!你休想!小葵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颜都如疯子般巨吼,整个楼里都回荡着他响彻云天的声音。
“可是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沈潋在他耳边说到,故意激怒他。
“那也是我的!她就是死,也是我的!”
颜都的呐喊仿佛要将石头震裂,那种破碎的音节,像哭喊,却又不是哭喊,颤抖中蕴藏着力量,别人永远也无法比拼的力量。
他声嘶力竭地说道:“她的尸体是我捡走的,她的傀儡之身是我塑造的,她的魂魄是我用七天七夜的时间召唤回来的,你想要抢走她,你凭什么?你沈潋没有资格抢走她!”
他如一头从魔窟奔出的野兽般,朝着沈潋一刀又一刀地砍去,两人的刀光剑影在屋子里跳动起了鲜活的舞蹈,旁边的窗户破了开,两人激斗到了外面去。
颜都是真的又疯了,拿着刀左右乱砍,就像那次得知青葵要嫁给祝长诀时一样,街道上逃得慢的人,都被他的邪气所伤。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一件事,他要杀了沈潋为小葵报仇!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周围的人于他皆是云烟,他变得疯狂,变得嗜血,变得魔性。
沈潋自从出了那座花楼后,就提步疯狂逃跑了起来,并非他真的要逃跑,而是为了将颜都引入他准备多日的血杀阵中。
本来他的计划是掳走薛青葵,让他发疯地找几日后,等到他找不到人,情绪崩溃身体拖垮时,再将薛青葵抛出去当诱饵,诱他来自己的血杀阵中。
自从加入血麟卫后,他就一直在琢磨血麟卫独特的血杀阵,现在终于琢磨通透了,只要颜都进去,必死无疑。
颜都手中的刀朝着前面的沈潋飞了去,沈潋虽避了一下,却也在他右膀上留下了一个划痕。
当他追到一个空旷的地界时,四周涌现出来许多黑衣铠甲的血麟卫,他们举着长刀齐齐围了上来,颜都想起了很多年前,娘亲死的那天,也是这样一群血麟卫,也是这样将他们围起来,最终娘亲将他护在了怀中,一个人承受着那残忍的血杀阵。
呵,所以今日这些血麟卫是要用同样的方法来杀他吗?
“颜都,今日我就要为我沈府五十三口人命报仇!”沈潋站在那些血麟卫中间,与他们融为了一体,阵法中他们仿佛在旋转,绕得他头晕眼花。
颜都沉声道:“你府上的人命关我何事?”
“关你何事?你不承认是吧?就算我不认得你,但是我却认得你的龙身!银白色的龙,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你这一条,当年就是你灭了我府的。”
“灭你府?你可真好笑,前五十年我都待在橘麓州,从未踏入过中原,你要安罪名到我头上能不能先打听清楚?还是说你们血麟卫就是这样残忍血腥的一群人,从不问别人是好是坏吗?”
颜都恨他们,因为就是他们杀了自己的娘亲,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场漫天盖地的大雪,看到娘亲身上的鲜红血迹,看到血与雪融合,化为一滩血水。
他恨不得杀光所有的血麟卫!
“列阵!”沈潋对于那晚的事情记得深刻,那银色的鳞片,此生从未见过第二条。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此时又怎么听得进去颜都的话?
颜都立于血麟卫的血杀阵之中,修长的身影犹如一棵挺拔傲立的松树,岂止是沈潋,他自己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一想到他的小葵被这个人渣给侮辱,他就心如刀割,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四周的阵法启动,几十个血麟卫扬剑指向空中,在他的头顶汇聚成一道金光,犹如闪电一般,这是血麟卫最强的血杀阵,专门对付生杀无忌的恶龙的。
阵法将颜都往下压,企图将他压倒在地。他痛苦不堪,摇摇欲坠,身上仿若有一千柄刀在割他的肌肤。
他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往下砸落,他抬袖擦掉嘴角上的血,将手中的弯刀在半空中翻了转,刀锋朝下,他握紧刀柄,半跪于地,发狠地将刀尖插进了草地里。这处正好是阵中心,被他月破弯刀一刺,数道银光如波浪般往四周轰然炸开,将四周的那些血麟卫全数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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