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白天吓着了,还是伤口发炎,她大晚上发高烧。”
“烧到三十九度多,实在熬不住了,她来敲了我们家门,我让你们吴哥给送医院的,到快天亮了才吊完水回来。”
“我不知道这事。”边丽兰下意识道。
王阿奶在这时笑了笑:“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那会儿你也和陆正海一样,不怎么回来了,一回来就吵。”
“我们想告诉你都没法告诉,那时候娇娇快高考了,你们却闹成那样。”
“她高考为什么会晕倒缺考啊,生病了啊。
为什么生病啊,因为被你们那么一砸,她就没好过,压力大,还得听你们每天吵吵,铁人也生病,更何况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孩子。”
“孩子高考落榜,你只知道指责,但你都不知道那会儿孩子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钟点工阿姨还和我们周围邻居聊天过一个事啊?”
“她说,娇娇啊,自从高考落榜,人都不正常了,她有一次上楼搞卫生,娇娇房门没关死,她透过门缝看到她拿着手工刀在手腕上比划着,简直吓死个人,她当场就冲进去了。”
“她想问的,但娇娇很快把刀子藏起来了,她只是个做活的,不想摊事情,没敢问啊。”
“你知道我们当时听到这个事情都吓死了啊?”
“那段时间,我,还有隔壁段嫂,前面退休的吴老师啊,天天去敲你家门,就怕孩子有个意外。”
“我们还想和你还有陆正海说这个事的,但你们回来就打,我们劝架都来不及。”
“你不知道,听到你和陆正海终于把离婚事体确定下来,娇娇也同意的时候,我们大伙都松口气的,至少不用再折腾孩子了”
王阿奶回忆着前两年的事,老人家,眼睛水早该干了,这会儿却控住不住眼里的泪花儿。
边丽兰头回听到这些,陆娇是她女儿,她多少有感情和触动,她捂住嘴痛哭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她下意识看了眼边上保镖,见他立在原地没动,没什么反应,她紧着包带,愧疚的哭道:
“阿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真的不知道,陆正海做事情太过了,他那女人也狠的,我当时怕他们对我动手的,我根本不敢在家里多待”
“那你就敢放娇娇一个人待家里啊?”
王阿奶向来不得罪人的,听到这话,她脸色很不好,本来还想和她说后面的,但这会儿她突然没了心情,她道:
“既然当初决定不要孩子了,孩子靠着自己,如今也把日子过好了,你现在也不差,又何不遂了孩子的意呢。”
“她受父母的伤害太多了,经不住了也承受不起,她想安生度日,你真爱她,便可怜可怜她了。”
边丽兰没回,她哭得更大声,王奶奶看她这样,摇摇头叹口气,关上门进去了。
小洋楼两边都是房屋,这会儿半下午,该上班的还在外面上班,林荫道上没什么人,但不代表会一直没人,边丽兰大声哭了会儿,到底怕哭声把更多邻居引出来,闹了笑话,她哭声慢慢小了,却没有走的意思,还在捂着嘴呜呜。
边上西装保镖等了会儿,见她没有停的意思,墨镜下的眼眸嘲讽又不耐。
他斜一眼她,上了前,笔直站在微供着背抽泣的边丽兰身边,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出声道:
“夫人别哭了,先生还在家里等你。”
边丽兰听到这话抽泣声微微顿,很快又抽泣两下,她从包里摸出手绢擦了把泪,微微难堪的看向西装保镖。
“阿元,刚才阿婆说的话,”边丽兰顿了顿,她手帕捂着鼻子和嘴,只露出通红的眼眸,像是难过,又像是做出解释:
“我当初婚姻不顺,确实忽略了我女儿很多,但她心里是有我这个妈妈的,这些年,陆正海不管她,都是我在管,她不会真不认我”
西装保镖墨镜下眼里讥讽一闪,唇角微掠起细微弧度,在边丽兰期待的目光里,他道:
“阿元只是陪夫人走了一趟,先生会先问过夫人,阿元不清楚实情,不会乱说。”
边丽兰等的就是这声保证,她心头微松,拿帕捂着鼻嘴的手慢慢放下,看天色不早,她看一眼紧闭着的两边铁大门道:“今天不早了,娇娇气性大,我们先回去。”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先前我日子过得艰难,没有能力给娇娇置办嫁妆,嫁给先生了,我不想让先生误会我是为钱嫁她,羞耻和他提起这事,导致今天过来,什么也没给娇娇带”
边丽兰说完,就去了车边等西装保镖给她开门。
西装保镖看她一眼,视线余光瞥着小洋楼微顿,上前给她开了车门。
虎头奔很快平稳使出这条林荫小道。
到车身消失在林荫小道拐角再看不到,隔壁王阿奶家的院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