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炳威过来,林霄函还乐意见见他,听他说两句话,顺便看看他的笑话,翻一翻他的旧账,扎一扎他的心。
对于陆芳莹,他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在她身上。
她但凡头脑正常,都该清楚,林炳威这个亲爹找过来都没有用,她这个从小就处处算计他的后妈,找过来更不可能有任何用处。
她找到这里来,除了自取其辱不会有别的。
所以林霄函直接反手关上二门,把陆芳莹关在了门外。
看到林霄函这个态度,陆芳莹急赶几步奔到二门上,趴在门缝边颤声悔恨道:“小函,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为我以前做过的所有事情向你道歉向你忏悔……我不该那样对你……”
不想让一一接触这些破事,林霄函抱着一一往北屋去了。
初夏没有跟着一起走,她站在门边轻轻吸口气,冲门外说:“你别在这假惺惺的了,你是真的良心发现,真觉得自己错了,心里觉得有亏欠,还是只是想来找我们帮林浩博减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也清楚。就凭你做过的那些事,你真好意思来找我们帮忙?最没资格来这里的人就是你,所以你别在这嚎了。你儿子干的是违法犯罪的事,贪的是巨款,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没人帮得了,不管怎么帮,他最后该判多少还是判多少。我们做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不想和犯罪分子扯上什么关系,赶紧走吧。”
陆芳莹又控制不住哭起来了,“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家小博,只要你们答应帮我,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初夏不知道她是怎么有脸真求得出口的。
她又轻轻屏口气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儿子犯的事太大,百分百是重刑,你再
费尽心机(),哪怕把你全部家当都搭上?(),把你们命都搭上,对判决结果也几乎起不到什么影响。与其在这做无用功,不如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们怎么会把儿子养成这样。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也有责任,就该接受这样的惩罚。你但凡还有点良知和是非观念,都不该拿这种事去麻烦任何人,尤其是我们。我们跟你之间不止没有任何情分,倒是有说不完的仇怨。”
陆芳莹趴在门边,哭得头也抬不起来了。
她要是能有别人去麻烦,她何至于会找到这里来啊?
她哪里愿意这样没脸没皮的,她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吗?
她趴在二门上和初夏说话的时间里,前院已经凑来了看热闹的人。
她这会趴在门上哭得没什么声响,身后渐渐起了议论声——
“什么意思啊?她这是儿子犯罪被抓了来求人帮忙?”
“瞧不起人的时候不认亲戚,连儿子都不认,生怕丢了他家的脸,结果现在因为这种事来上门攀关系?别的事倒是还可以理解,比方说家里人出了什么意外生了什么病,这违法犯罪的事,她怎么好意思的啊?”
“可不是吗?但凡有点良心要点脸,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都该躲起来不见人,怎么还会好意思拿这种事麻烦别人,这可是犯罪啊!”
“我家儿子要是敢干违法犯罪的事,警察不抓,我自己也得亲手把他送牢里去,还拿这种事情求人,怎么想的?这不是给人找麻烦吗?”
“就是有这样的父母,不管孩子犯了什么事,首先想的不是惩罚管教,都是想方设法护着保着,所以才会惯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走上不法道路。”
……
陆芳莹耳边传来这些议论声,嗡嗡嗡直往她脑子里钻。
在后头看热闹人的异样眼光中和议论声中,她脸上渐渐没了眼泪,难堪一点点浮露更多,直要把头低到胸口去了。
不管在什么年代,违法犯罪都是最让人瞧不起的,搁以前是要被扔烂菜叶子臭鸡蛋的。
听着这些话,像是在被这些人批判审判一般,陆芳莹哪里还站得住,忙低着头谁也不看,转身快着步子往大门上去了。
她出了八号院的大门,看热闹的人也就跟着出去了。
听了这么大的事,看热闹的人自然是七嘴八舌停不下来,什么话都说,到了外头更是一个传一个对陆芳莹指指点点。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陆芳莹逃也似地离开胡同。
走出了胡同,仍感觉异样的眼光在追着她,耳朵仍萦绕着一句句:“她儿子是贪污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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