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却并没有停下来,看着他又继续说:“有你这样的父亲,再加上陆芳莹那样的母亲,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你从小就把林浩博当眼珠子一样宠着,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要什么给什么,陆芳莹只教他怎么在你面前卖乖讨好,他从根上就没有长好,你以为他是才烂的,其实他早就烂透了!”
“你可真是疼他啊,犯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觉得他是被人教唆的,甚至为了他不惜拉下老脸低声下气来找早就被你赶出林家的人!”
“林厂长,可惜你找错人了。你来找我们说这些,我们不会同情你和你儿子,更不会帮你一分一毫,我们只会觉得解恨!觉得活该!觉得痛快!”
林炳威老脸全垮,好像连脊骨也在瞬间撑不起来了。
他看一会初夏,又看向林霄函。
林霄函迎着他的目光道:“林炳威,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从院子大门里出来,林炳威整个人像是散去了全部的精气神。
他失魂落魄一般往胡同外走,感觉每一步都踩在弹簧上,眼
前的世界在上上下下晃动,他好像随时都会坠下去。
他此时脑子里除了林浩博的事,剩下便全是刚才初夏说的那些话。
依着那些话,脑子里许多的记忆和场景一点点发生了改变,之前被他忽略掉的所有东西,突然全部都清晰了在了脑海里。
他浑浑噩噩回到家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陆芳莹还在沙发上呆坐着,听到他开门的动静,立马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了门边。
看到林炳威进屋,陆芳莹忙迎去他面前。
她声音哀哀地叫林炳威一句,伸手拽上他的袖子,又忍不住问他:“你有没有在为小博的事情想办法啊?”
林炳威不想说话,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抬起手扒开陆芳莹的手,木着神情看也不看她,直接往房间里去了。
陆芳莹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她跟着林炳威到房门前,林炳威猛地关上房门并反锁,把她隔在了房间外面。她又敲门叫了几声,林炳威都没有理她。
这一晚上,林炳威没再出房间的门。
陆芳莹也仍旧呆在客厅里,除了继续拼命压制心里的焦灼和担心,也仍旧满脑子都在想——她到底能做点什么。
第二天林炳威没有出家门,陆芳莹也便就呆在家里。
她做了饭喊林炳威吃饭,林炳威完全没有胃口,自然不吃。
陆芳莹这样又硬忍了一天。
这一天忍过去,林浩博还是没有回来。
她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趴去门边语气哀求说:“你跟我说句话行不行?小博的事到底该怎么办啊?”
她这话一问完,林炳威打开了房间的门。
但他仍旧没有回答陆芳莹的话,和之前几次出来一样,去上厕所。
陆芳莹跟着他去洗手间,追着问:“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着吗?也不知道现在纪委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要不咱们去纪委问问?”
林炳威进洗手间关上门,又把陆芳莹隔在了门外。
陆芳莹正忍不住再次有些崩溃的时候,忽听到大门上传来敲门声。
因为这几天上门来的都是纪委的工作人员,陆芳莹现在听到敲门声就觉得心慌。她不敢去开门,也没去开门。
林炳威从洗手间出来,敲门声恰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