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带他去了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大约是酒劲后起,林霄函这会看起来比之前醉意更明显一些。
初夏把他扶进房间,让他在床上坐下,又给他去倒热水。
林霄函眉眼朦胧,盯着初夏忙来忙去。
初夏端着杯子到他面前,他接下来喝上两口,伸手放到床头柜上。
让林霄函喝了水,初夏也没有走。
她在他旁边坐下来,问了句她刚才想了一路的问题:“你是不是一直都不回家里住?”
林霄函看着初夏笑一下,默一会开口说:“从乡下回来的第二天,我回了趟那个所谓的家,到家发现,他们把我的东西全都扔了,把我的房间改成了他们宝贝儿子的乒乓球室,我就把乒乓球桌砸了,再没回去住过。”
看他笑着说这样的话,初夏心里猛然发胀,闷得慌堵得慌。
盯着林霄函看了片刻,她又出声问:“所以,上夜校的时候,你每天晚上蹭我的车回家,都是胡说八道的?”
林霄函看着初夏又笑一下。
初夏看他还笑,直接抬手捶了他一下。
林霄函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看着她又说:“那时候住在厂里。”
所以,那时候他是专
门把她从夜校送回家,自己又走回了厂里。
初夏盯着他又默了声,心里忍不住越发酸酸胀胀的,眼睛也酸酸胀胀的。
没再要初夏问,林霄函握着初夏的手,自己看着她又说:“我一点也不想喜欢上你,你非要来招惹我。在乡下的时候突然让你和我保持距离,不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穿裤子,是因为我发现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也知道,你那时候不喜欢我,我觉得你也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我从小就是个让人厌恶的人……”
听他说到这里,初夏忽仰起头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下。
林霄函蓦地怔住,原本染着朦胧的眼神,又起一层乌色。
他捏着初夏的手下意识收紧在手心揉了揉。
片刻后软了眉眼笑一下,又继续说:“我一直觉得,你离我远远的才是最好的,可回城见不到你以后,每一天都很难受。本来想着熬一熬也就习惯了,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你又出现在我面前……还不理我……”
他说到最后一句带了些小情绪,初夏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看着他说:“谁让你在书店外面没有认出我。”
林霄函看着初夏,表情也越发轻松。
他又看着初夏问:“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时候招生结束,一起去县城办入学手续?”
初夏不知道他具体要问什么,点点头道:“驴车突然冲下斜坡,我当时被吓到了,情急之下死死抱住了你,结果把你给气坏了,脸和耳朵都气红了。”
林霄函:“那是气红的吗?”
初夏和他理论,“怎么不是?你当时非常粗暴地把我推开了,我都怕你打我。”
林霄函懒得再跟她掰扯。
他又问:“中午吃饭的时候,你问了我什么?”
初夏努力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问你是不是缺爱,你当时不客气地呲了我一句,你要爱我啊?”
林霄函看着初夏,语气忽又变得认真:“你要爱我吗?”
初夏蓦地愣了愣,看着他眨了眨眼。
默了片刻。
她冲他点头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