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片刻。
程肆顺着温西指的地方看过去,在看到“骚哥”二字时,脸涨得通红,尴尬得差点捂眼睛。
“我不是……”程肆嘴唇微微发颤,艰难开口,“这招牌名不是我起的。”
温西好整以暇看着他,微微笑:“谁起的重要吗?我看和你挺适配。”
“……”
程肆脸红得快要滴血,他说不过温西,干脆放弃辩解,只梗着脖子沉声补了句:“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是。”
温西反倒被他这句直白的示意弄得一挑眉梢。
如果换个私密的地点,她也许就回答一句“喜欢”了,可毕竟光天化日,她轻咳一声,不再继续这个不合时宜的话题,淡声问:“现在还能点东西吗?”
程肆微微惊讶:“你是来吃烤串的?”
“是菀然想吃,”温西纠正他,“我们开车路过看到了你。”
程肆点点头,不意外:“要点什么?”
以他对温西的了解,应该不会接受这种环境下做出来的烧烤。
“稍等。”
温西拍了贴在三轮车篷上的菜单,传给骆菀然,没过一会儿,得到了一长串的回复。
她嘴角抽了抽,将手机翻了个面,把骆菀然星聊上发的一大堆文字给他看:“照着烤吧。”
程肆看上面备注着加辣:“你呢,你有其他想吃的吗?我可以现做。”
“你看着弄,麻烦了。”温西没拒绝,心底却升腾起些许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什么都没说,程肆却什么都想到了。
程肆戴上崭新的手套才去接她的手机,目不斜视地按照上面标注的捡了一篮子的串。
但还手机时,他还是盯着她的星聊头像偷偷看了几秒。
她的星聊昵称是个问号,头像也是个黑底白字的问号,和她本人礼貌疏离的风格完全不同,这个扑面而来的问号,敷衍和挑衅意味十足。
程肆微微提起嘴角,为窥到她的真实而兴奋。
随即从三轮车上拿出挂着的折叠木桌和两个小凳子:“你先坐会儿,得烤好几分钟。”
温西睨着那张表面无数划痕,漆面都掉了不少的凳子,站在原地没动。
程肆其实将凳子擦得很干净,但因为太破旧,看起来确实不太像干净的样子。
他想了个办法,又从车上翻出一个包,将放里面的校服外套拿出来,折了几折,铺在其中一张凳子上:“校服外套我一般都不穿,放里面备用,洗过的,很干净……”
温西眼皮低垂,眉头虽蹙着,好歹拢着校服裙坐下去了。
“你之前逃课,也是为了来卖烤串?”温西状似不经意地问。
“也不全是。”程肆动作麻利地重新点火,在烤串上刷了层油,烤得滋滋响,“这摊子是我楼下邻居的,他最近老毛病犯了出不了摊,我就接了过来。平时不做这个,有别的兼职。”
“兼职?”温西疑惑,“你很缺钱?”
程肆嗯了声,坦然承认:“缺。”
温西惊讶地看他一眼,怎么想都觉得他不应该会是缺钱的样子,想到什么:“忘了问,叔叔阿姨怎么样了,这两年身体还好吗?”
“……”
程肆沉默地抿唇,手无力地蜷了一下,许久,才压低声音,沙哑开口:“他们都不在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