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一向是自高自傲的很,当初你我也是见识过的。”薛琬撇了撇嘴,“若不是我这个长公主的名头,只怕当时不到山门就被人赶下来了。”
“所以,元晞还是借了殿下的光,不然确实是危险的很。”
“这都不值得再提,不过你当时在洞天棋局那样教训荆樊,现在想想确实痛快地很。”薛琬的双眼染上一层孩童恶作剧成功后的明媚的狡黠。
“荆家家主荆复,在荆家例行的亲尝药草之时身中剧毒,荆家上下束手无策,只得请了齐医仙上山。”白黎继续道。
“可是这荆家之前,对齐医仙颇为不敬?”薛琬问道。
“是,荆家自诩名医世家,时常称呼江湖白衣医师为草莽庸医。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也不得不倚仗于所谓庸医了。”
“也是讽刺的很。”薛琬轻笑一声。
“只是齐医仙济世救人,并没有因为荆家曾经的目中无人而见死不救。”白黎看了看朦胧的夜色,“荆复的毒确实是解了,可是几日之后便传来齐医仙因为对荆家秘方动了偷窃之心,反而丧命于荆家专为防止盗贼所设的蛊阵之中。”
薛琬登时心头一紧,“怎么会如此?”
“杨念查出齐医仙是为人所害,便去了韩家,寻所查到的真凶韩立报仇。只是那一夜过后,韩立一支上下十五人,统统丧命。就连荆晨的未婚妻,韩家的幼女韩绡,亦是被人侮辱之后所害。”
薛琬不禁一阵唏嘘,“竟是如此惨案……”
“荆家与韩家其余人都认定是杨念所为,便四处寻杨念报仇。而最后,则是杨念与两家人大战一场侥幸逃出,却被荆晨推入寒冬天的离洛河中。”
白黎说完顿了顿,“这便是我知道的,也是杨念偶尔提及以及钟前辈传书告知的。钟前辈在救起杨念之后不久便仙逝了,也是他让杨念来大虞西境找我的。”
“虽不知当年具体发生的事,但杨公子这么多年执念不灭,想必是有苦衷在的。”薛琬看了看白黎,“都说离宗之人皆是流离之身,都有万般无奈的苦楚,看来的确如此。”
“众生皆苦,哪里多少人是一世顺遂的呢?”
“可是你呢?”薛琬问道。
“我?”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重稷掌管离宗,手下皆是经历过世间最为不堪回首的苦难的人。你是以何种心志,能稳得住这些人的?”
“只不过是多在边地吹了几年风沙,而且钟前辈照顾便多传了些武艺罢了。”白黎回应道。
只是薛琬满脸都是不信。
白黎无奈地笑了笑,“离宗中的人都是经受过风浪之人,对于管理本门琐事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钟前辈也只能找我了。我那些事确实是不值得一提,殿下若是想听,若有机会,我便说与殿下听,不过真的是些没有意思的小事。”
薛琬把头转到一边去,“可不是我刻意打听你们宗门秘事啊,白大宗主的事,只敢好奇,可不敢过多打听,知道太多万一又被什么人盯上可怎么好呢。”
“殿下说笑了,殿下若真想知道什么,来日一定知无不言。”白黎道。
月华如水,却也蒙上一层暗淡的红色,两人寒暄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中,等着明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