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些庆幸这和离书没有被自己的父皇首肯。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竟然有了身孕之后。
只是那时宋子澈已经远赴边地了,人不在身边,日子久了,当时的争吵与不快竟渐渐在她一厢情愿的期待之中淡化了。
她那时竟想着,若是等他回来,或许一切有转机。半是思慕,半是怨怼,真的是可笑……
如今薛琬也明白了,他本就不打算再回来,自然是能断的多干净就要断的多干净。他时时刻刻被国恨家仇所折磨着,日日想着的是如何在大虞和西戎之间周旋,面对薛琬这样的感情,他知道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他不敢也不能奢求什么了。
是宋子澈的心里,全被阴暗的权谋挤满,容不下任何情爱的位置;还是他根本不敢想,因为一旦坠下去,必定是万劫不复;还是说,他其实也是留恋过的……
只是这些事情,终究是等不到那个人的答案了。
薛琬抹尽了脸上的泪泽,终究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而最终最清楚真相的她,反倒是最痛苦地一个。
在世人眼中,曾经的陵安公主薛琬和为了百姓马革裹尸的将军宋子澈,依旧是相敬如宾的金童玉女。那时候,乃至这时候,都有不少人艳羡的眷侣。
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既然真相再也探不清了,何必让世人知道这真相呢?对于自己的孩子宋元拓而言,他父亲是个早逝的英雄,总比是个叛将更能让他接受。
其实案子没有彻底结束,还有些疑点尚未查清。但是都是些细枝末节,薛晟早已被这案子搅的头痛,何况还损失了信国公这个重臣。关于此案,他在晁峰被处决之后并不想再听到什么动静了。
此事一了,这日子又在渐渐回归平静。
薛琬并未将晁峰告知她的真相与任何人提及,毕竟对谁她都说不出口。
千越他们在不知真相之下,也只是关切着薛琬的状态,却见她渐渐转好了,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元自己置了宅子,与公主府隔了一条街,千越帮着去修缮打点,这几日也经常不在公主府里待着。
而荆晨,自从上次让他以查案之名去了那些烟花之地,这人后来倒是去上瘾了。
还有一个官宦家的公子,气冲冲地要打他,说这荆晨对他图谋不轨。那被“调戏”的公子,一路追过来,发现者荆晨进了公主府,立马就不往里去了。
这人还嘟囔着不怎么好听的话,转身就走了。别问,这绝对是连薛琬一块骂上了。
然而荆晨只是对薛琬打着哈哈,说自己不小心认错人了。
“呵,认错人。荆大公子,荆师叔,这是还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人啊。”薛琬扫了他一眼。
“你管呢。”荆晨拿着一壶酒就往嘴里灌。那是他看见千越偷偷去挖过,也效仿着挖出来的酒。
薛琬盯着他手里的酒,“千越就算了,你凭什么挖我的酒?”
“不行啊,许那元二公子喝,不许你师叔我喝啊,小师侄,不要那么小气。”
薛琬翻了个白眼,反正她也给那些酒换地方了。
“那白侄女婿,倒是最近也不来找你了啊。”荆晨往嘴里倒完最后一滴,把酒壶随手一扔。
“没有的事。”薛琬把酒壶捡起来,“你也不要到处乱说。”
“哦?”荆晨坐起身来,“这是有事?”
“没有。”薛琬停顿一瞬,甩下一句,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