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沈念,拖拽着邓南星往外走,邓南星是个爱看热闹的,三步两回头极其不愿离开。
直到人出去,沈念拿出手机,两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到手机屏幕上,她的脸颊留了五指印。
林知一下了重手,因为她没办法忍下那口气。
沈念先用主号打了过去,对方拉黑了,她换了个号码又打过去,今天如果没道歉,林知一不会罢休。
当电话接通的时候,林知一没有说话,她看着沈念道歉。
沈念在咽下泪后,欲言又止好几次才说:“是我,沈念,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沈念说着后面哭了。
但是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林知一从来不会同情谁,电话那头传来池憬的声音。
“我说过了,不要再联系。”
池憬也没有说别的话,至于接不接受沈念的道歉,她没有给答案直接挂了电话,池憬一向是个心软的人,说了这番话看来是沈念做得很过。
林知一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别处,她到椅子上坐下,语气悠悠然,“帮我穿鞋,这事儿算过了。”
沈念忽然间抬眼,眼帘还挂着泪,强撑着倔强问:“凭什么?”
“你做那些事儿的时候,怎么没问过凭什么,你可以不卖你的东西,你凭什么让她跪着给你系鞋带,你算个什么东西!”林知一提到这件事便彻底崩不住了。
“这是你的问题,她是为了你,你怎么不觉得是你入了戏害她不得不低头。”沈念像是一个彻底的疯子。
林知一站起身与她齐平直视着她的眼睛,娇花也也泼辣一面,知行合一四个字在她这儿从来不是说说。
林知一瞧着她说:“这不是我的问题,她这么做是因为她在乎我,愧疚我自己受着用别的方式补给她,而你侮辱她,是因为你心理肮脏,自以为是的傲气作祟。”
从不用别人的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林知一知道池憬是因为她,她有愧疚感,但是她会补给池憬,但是沈念这么做,是沈念的问题,两者没有直接关系。
沈念脸上挂着水珠,林知一越看她,越觉得自己欺负得不解气,为了避免自己再打她,林知一转向另头继续说,“我没提你故意让我入戏这事儿,你就该像只耗子躲着我们,而不是像蛆虫跑出来恶心人。你用拿考古资料骗我,将我的生活套入你的故事中,我不拿这件事针对你,那是因为我是个演员!我的感性薄弱我自己买单!”
林知一提高了音量,从她刚入戏的时候就知道是因为什么造成的,直到前段时间又查了沈念家住址,才发现沈念有故意的成分。
“你知道为什么小憬她会拿刀伤自己吗?明明看着这么不理智的行为,应该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才对,她为什么对着自己。”林知一转头看着沈念,在看到沈念眼里的血丝后,她然后放低了声音,“因为她在演你,演你心里那可笑癫狂的一面,沈念,你的喜欢真让人恶心。”
林知一被沈念气得险些哭了,她不能提这些事,提到了便会难受。
人的恶毒是她想象不出来的程度,沈念在她眼里和疯人院的疯子没有区别。
疯子才能写透人心,因为她们幻化的始终都是黑暗的一面,就像凰城这本书,将沈念的内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知一在一瞬间都会怀疑沈念是精神疾病,没有查出来她也不会下定论。
寒风拨进窗户,拉动淡影,奏了一曲无声的哀嚎,虚无制成的深渊偏拉动着所有人都画地为牢。
沈念说不出话颤抖地下唇挂着眼泪,林知一坐回位置上,翘首瞧着她,“穿吧,这事情不然今天没完,我还会找你,穿完了把四百万还我。”
在沈念缓缓低身那一刻,林知一把头转了过去。
这番话被外面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一层没有人,刚刚两个人就查看过了,邓南星虽然听不懂,他看着徐晚缇说:“这张嘴怎么这么能说,难怪时常会这么上热搜。”
徐晚缇听得半懂,她演过凰城后面的舞台剧,加上今天这件事,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林知一的性子她一直很欣赏,她没看出来池憬能做到为人跪着系鞋带这份上。
她们为彼此做的事情都是因为对方值得,反观看来,她谈过不少恋爱,没有过这种为对方倾塌山河的勇气。
“盯一下动向,谁也不准收沈念的本子。”徐晚缇缓缓开口。
“你又闹哪一出?”邓南星拧紧双眉一脸茫然。
徐晚缇没有说话,踩着高跟鞋下了楼,楼道的声音作响,她搭着扶手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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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大厅响起了钢琴曲,不管爱不爱听曲儿的都在围着三角钢琴听小公主演奏。
这也是刚刚二楼没人的原因,人形玩偶挡住了她的影子,徐晚缇没有多停留,拿了外套就出去了。
这种场合来走走过场,如果不是自家老父亲打电话说这件事,她也不会来参加一个小孩子的生日宴,老父亲和孩子爷爷熟得很,推不了。
徐晚缇走的后门,这一块里外都是没有外人,非富即贵的才会住这边,从偏门出来以后,裙摆开衩的地方灌了风。
冷得让她小腿刺痛,她的车停在前面,徐晚缇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绕到后面来接。
化雪的时候往往是最冷的时节,寒风带动湿冷,直逼心头,外套再厚也挡不住寒凉,厚云遮盖住了湛蓝,这样的天气让人阴郁。
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她前面,车窗摇下的时候,徐晚缇也没有往里面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