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冲干呕完又晕过去,活活一个“林黛玉”。
向执铃松了口气,她比石漫还不客气地勾住向子冲的领子,拖行的动作如出一辙,将孔知晚视作无物。
孔知晚护着怀里的石漫,一根根捋顺她凌乱的头发,全程就没视她为有物过,只在她走时,瞥她一眼:“你父亲死在巫毒之后手里。”
“所以地宫没有选我。”
“巫毒家那么多人命,满溢怨恨,不会因此宽容。”孔知晚说,“因为你是掌铃人,向家的掌铃人掌管挂在禁地神龛的盘蛇铃,是最接近神音的人,你是向家被摆在明面的恶,就像向子旭作为内定继承人。”
她说得没错。
向执铃很早就看清了,向家下一任继承人早已定下,从向善芳对向子旭和其他孙辈的差别就能看懂,只是她是唯一的孙女,她也有一个绊脚石似的哥哥,才在“其他孙辈”被一视同仁的慈爱中多一份疼爱。以前有人嚼闲话,告诉她,如果她不信任她的哥哥,又不舍弃他,就是最好的状态,向善芳就会越喜欢她——看到她不重蹈自己的覆辙,向善芳会把她当下一个自己培养。
向执铃看懂了旁人的不怀好意,但她还是尝试了——她也很好奇,她能不能像她一样成为家主,但无论她如何做,老夫人都只宠着她,从不追究,也不深究。
当时她就明白了,她在奶奶眼里,和她的哥哥、其他兄弟姐妹没有不同。
而这份疼爱也并不纯粹,不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孙女,而是因为她是掌铃人,由她名字而诞生的职责。
大概在那位的眼里,只有“继承人”、“掌铃人”和“其他孩子”。
当看见向善芳严厉地教导向子旭,却陪着她玩的时候,她总是得意,像强撑面子的失败者越是张狂,她其实是羡慕和嫉妒。
而如今,她最嫉妒的人,才是被无情摆在最前面的“恶”,不知该为嫉妒的人从来什么都没有而痛快,还是为她从“正数五感
石漫捧着一杯冰美式,坐在办公室窗边的藤椅望着轻薄的云,就像一块遮羞布,遮住天幕后的神目,给人虽高远却可以接近的错觉。
向下看,空旷的老旧庭院里,都是翠柳尘灰,和七中被撅得坑坑洼洼的操场一样,像老鼠成贼串成地洞,8号地下也都是白骨吗?
上次把咒令都挖掉,倒是没撅开地里。
咒文旋转在瞳孔,太极八卦封魔阵浮现在她眼中,她脑子里却都是火海中推开她的无头木偶。
神的意识切割,可以变成各自独立却利益趋同的意识,如果把神看做无所不能的人,那人就是简单化的神,也许也同理。
咒傀之术的傀儡多种多样,木偶被利用最多,像她爱用纸傀儡探路,血傀儡就是她用朱砂血瞎捉摸出的。
送琉璃宝匣的木偶只是信使,为隐藏主犯的真身。但向子旭被安上孔知晚的因果,在梦境之中使用孔知晚的木偶——那不就是九头之蛇抢夺了凤凰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