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没问题,就是审美还不如她。
“总感觉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木偶嘴巴开合,森森的牙齿碰撞,听得人发麻,但的确是向少阴阴柔柔的鬼调子。
石漫在窗边坐下,双手撑在窗沿,以一个放松的姿态笑道:“想你和木偶双宿双飞,不过转念又舍弃了,今日你得死。”
“我死了,还回答你四个问题,这么白眼狼?”完全看不出向子旭样子的木偶说。
“赐给你不是有没答出来的吗?”石漫不要脸,“你送佛送到西,杀你前问你个事,你头呢?”
“就问这个?你问肉身的四个问题可都很尖锐。”
“咒傀之术,是伪神赐给信使的能力,最后成为人肉傀儡,灵魂也成木偶,都在伪神的掌控之下,回答问题是祂设下‘咒令’,早就规定好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为了耍弄我吧?”
石漫:“琉璃宝匣,逃不走的木偶,回答问题的宽容,半留半舍的真相,这些线索都是吊着的胡萝卜,给我找到真相的希望,以为终于看到道路尽头的时候,再给我当头一棒,路都是特意建给我玩的,嬉笑地看我徒劳。”
这不就是乌山一夜,她所经历的事情吗?
她嗤笑:“有点老套了。”
木偶静静听她说话,也没嘲讽或者耍嘴滑,和向子旭毫不相干的“静”,配上面目全非的外貌,让人一瞬间忘记了眼前人是谁。
“你知道了。”许久后,向子旭说道,他惯用的笑意没有了,徒留令人不舒服的阴冷,柔柔如吃人的旧影。
但很快他又变脸,即使僵硬的五官一动不动,好像仍然笑眯眯地说:“被吃掉了,蛇塔供奉的那位不喜欢这颗头。”
石漫皱眉:“你撒谎。”
“为什么不能呢,你不会以为她把相柳戴在手指,就是被眷顾的人吧。”向子旭说,“神明一瞥,有垂怜,自然也有垂恶。”
他还有心思八卦:“你怎么认出这木偶的样子是孔知晚的?”
当然是一眼就认出了。
这个身形就是现在的孔知晚。
“咒傀之术太强也不是好事,这木偶许多年了,原来只是一个小豆丁,慢慢长成这个样子的,我这堂姐个子窜得怎么这么快?”
“向善芳给你的,你跪完蛇塔之后。”
“木偶的确是那时候有的,不过是我自己找到的,否则我就一直被蒙在鼓里,因果真是不讲道理的东西,有些事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你听到了,老夫人说我以后就是最大的孩子,我当时以为她在说向无德出局了——她在说孔知晚。”
向子旭:“我虽然有天赋,但以前和向执铃差不多,在我答应后,一切变得顺风顺水,无论因果器具还是咒令,都为我敞开大门,好像我就是天生要继承向家的人。”
石漫这位硬把因果装进空壳里、自己当咒具的狠人,立刻就理解意思:“‘最大的孩子’的因果移到你的身上了。”
“没错,这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向子旭压着不甘,“正常因果无法转移,如果她是向老三遗落在外不为人知的私生女,我无法得到她的因果,哪怕是向善芳,也不可能转移因果,这是神才能做到的事,在向家,只有一位神,就是禁地神龛里供的那位。”
“我最初想不通,虽然不知道夺走谁的因果,但从结果看,那人一定又是一个‘向善芳’,也许还会青出于蓝胜于蓝,为什么剥夺她的因果,‘流放’出家族,直到我在凤凰火的指引下,找到这个木偶,祂出现在我面前,你见过凤凰全貌的,祂绞碎了木偶的头,然后赐给了我。”
石漫:“所以你并没有见过那人的脸。”
“世界太大了,我找这么多年,非常道寻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老夫人放出消息说向家私生子,我就一直留意,所以才会抢在杨梦玉前来,七中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但我看一眼就确定余婷婷不是,直到我见到孔知晚。”向子旭说,“我没有你的火眼金睛,初见只是怀疑,但她就是一个寻常人,而且我查到还是你的老相好,周围是8号的话,若有那个命,因果早就找上门了。”
“但你还是怀疑她。”石漫说,“知晚回到向家,你最后的怀疑确定她就是你顶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