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时的寒意其实远比不上化雪之时来的强烈,特别是夜里,白日化的雪水又结了层冰,越是深夜越是冷的出奇,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歧王殿下千岁。”自隐门处夹杂着冷气进来的是卖甜糕的老者,他身手灵活,行礼后便垂首立在了一边。
“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你雪见的事。”歧王淡淡道。
自雪见入慎刑司已有多日,慎刑司中无缝隙可钻,其中的消息便只能由川柏与之传递,如此便是愈发的觉得不方便。
老者拱手道“川柏说,雪见仍是闭口不答任何话,于是伤势愈发严重,恐……”
“恐什么?”歧王轻笑一声“她知道的就只有曼珠一事,这也是她手里握的唯一的一张牌,她怎么会轻易交出去。”
“她不仅不会交出去,而且会保留到死。”曼珠幽幽道“她知道,若是说了,不仅歧王会让她死,就连无常司都会因她无用武之地而弃,如此,保守秘密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所言极是。”歧王微笑着,柔声说道。
“然,现在我们留她也没了什么用处,还要提心吊胆怕万一她受不住刑罚,”曼珠掩嘴一笑“便是正好试试川柏。”
“你还是不信他。”歧王无奈的摇摇头。
曼珠娇嗔道“不是我不愿信,只是现如今这般,如果让他真的面见殿下,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怖。”
“你想怎么试?”歧王将剥掉核的红枣放入曼珠口中。
“简单。”曼珠咬着红枣,用手指,在纤细雪白的脖颈上划了一下。
歧王见状笑了笑“你倒真是不手下留情。”
“这有什么好留情的?”曼珠轻笑一声。
“她可是真的北原公主。”歧王摇摇头。
“手是玉竹断的,人是川柏杀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曼珠摊了摊手,歪头笑道“况且她是一个连骨笛都没有的旁系庶出,便是死了,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况且此事一出,不正好给以后北原灭掉无常司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吗?”
听到这里,歧王这才缓过神来“原来是借刀杀人。”
“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北原公主这为家国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曼珠又从盘子里拿出一颗红枣,对着烛光看了看红枣表皮因风干而愈发鲜红光亮的表皮“况且,不管谁死,也不能脏了咱们的手。”
歧王却将曼珠手里的红枣拿了过去,轻轻用手将里面的枣核又剥离开,而后才将果肉予了曼珠“好。”
曼珠口中满是甜蜜,她甜甜一笑,娇俏的问道“咱们有什么好用的毒药吗?最好是没什么味道的,颜色不要太古怪就好。”
“用毒吗?”歧王略思索道“仔细想来,却是用毒最为妥当。”
“可以掺进甜糕里。”曼珠脸上满是纯真的笑意,嘴上说的却是阴毒的话语“也别用太痛苦的,大家毕竟共事一场,就让她尽量死的舒服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