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和远向来聪慧,当即睁大眼睛:“母皇,您还真认识他啊!”
冯乐真静默一瞬,问:“除了说与朕是旧识,他还同你说什么了?”
“别的倒没有,只是时常盯着儿臣看,儿臣好几次都觉得他不安好心,结果他看完就开始嫌弃儿臣的眼睛,说长得一点也不好,”冯和远说着,顿时气哼哼,“儿臣的眼睛哪里不好看了,明明和父亲的一模一样,母皇都说好看!要不是看在他是儿臣救命恩人的份上,儿臣又要隐瞒身份,一定要治他个对公主不敬之罪!”
冯乐真听得直笑,安抚两句后又问:“听说你还去了营关?”
“嗯!去了,”冯和远点头,兴冲冲道,“祁姨母还带儿臣去了军营,校场练兵一呼百应,真是好不威风!祁姨母家的妹妹也好玩,比儿臣还小三岁呢,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儿臣好生羡慕……对了,儿臣在营关还遇见了沈叔,自上次一别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吧,他还是老样子,总喜欢欺负儿臣。”
提起沈随风,冯和远气恼地皱起眉头。
冯乐真失笑:“他怎么逗你了?”
到底是小姑娘,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告状,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说儿臣的剑术比不上祁姨母家的妹妹!开玩笑,妹妹是从小习武,儿臣不过是花架子,自然是比不上的,可被他说了好几次,儿臣到底觉得没面子,就、就只能说……”
“说什么?”冯乐真还挺好奇。
冯和远有点不好意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刀枪棍棒都是危险的东西,儿臣身为公主,当然是能不碰就不碰……”
这种理由太幼稚,她重复一遍都觉得不好意思,结果没想到还挺有用,沈叔从那天起,就没
有再笑过她。
“儿臣还去云明了。”冯和远起身够了一块糕点,掰成两半分给冯乐真一半。
冯乐真接过咬了一口:“见到祁叔了?”
“见到了,之前母皇总说祁叔生得好看,儿臣还觉得不信,结果这次见到,儿臣是彻底服气了,”冯和远感慨,“他跟母皇岁数差不多吧,那也该到不惑之年了,竟然还是这般好看,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样好看的人,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娶亲。”
“你在那边待了多久,他有好好招待你吗?”冯乐真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冯和远点头:“带儿臣玩了好几日呢,就是他身子骨不太好,遇到凉气容易咳嗽,那段时间云明又总是下雨,所以我们不怎么出门,总是一起下棋聊天,他的棋术可真好,只怕整个大乾都无有能出其右者吧,儿臣跟着他学了很多呢。”
“景清的棋艺确实很好,即便是母皇也未必能及他。”冯乐真笑道。
冯和远笑笑:“儿臣在那边待了小半个月,又去广府看看叶姨,她组了一支女子军队的事您知道吗?叶姨和祁姨不愧都是女子楷模,有她们两个做榜样,如今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敢报名行伍了,兵士里或许男子居多,但千夫长以上,还是女子更多,就连塔原王都说,如今的大乾人人可为兵将,实力已远超各国。”
“塔原王?”冯乐真眉头微挑,“你何时去了塔原?”
冯和远轻咳一声,不敢吱声。
冯乐真略一思索,便猜到了:“你去营关时说是水土不服,在屋里养了半个月的病,便是那时候跑去的?”
“……儿臣也不想瞒您,只是出宫时答应您不离开大乾疆土半步,不好食言才出此下策。”冯和远讨好地挽着她。
冯乐真气笑了:“不好食言,但敢撒谎是吧,知道你父亲听说你病了的事后有多担心吗?他险些亲自去营关看你!”
“儿臣知错了。”小公主眨着眼睛,愈发可怜。
冯乐真面无表情:“少卖乖。”
小公主撇了撇嘴,继续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冯乐真到底绷不住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下不为例。”
“好!”小公主登时笑了。
看着她一会儿一变的脸,冯乐真也是无奈:“你这性子,也忒能屈能伸了。”
“塔原王也是这般说儿臣的,他还说儿臣性子跟他刚认识母皇时一模一样,”小公主撒娇,“他还说您年轻时也去过塔原,还拿走了他一样东西呢,儿臣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答应他回来问问,那东西您还留着没。”
“还留着,”冯乐真睨了她一眼,“怎么,他想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