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恻经常互怼,秦恻偶尔也闹过脾气,也嘲讽过他。
但这还是沈之弥,第一次听到秦恻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秦恻转过头吐了口气,压下几乎条件反射性的愤怒。
他软下声音:“抱歉,今天的事是我走不开。”
沈之弥低下头,愤怒褪去,他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不要吵架。”秦恒拉了拉沈之弥的衣角。
沈之弥抬头看韩路:“找个小孩可以呆的地方。”
韩路忙叫来个侍者,让他带着秦恒到天井的花圃里去玩。
送走了秦恒,沈之弥这才走回来。
秦恻靠在沙发椅背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沈之弥站在秦恻面前,深吸口气。
他嘴角扯出个笑:“秦恻,十七号的家长会,七号我给你发的消息。十天的时间,你连半个小时都抽不出来?”
秦恻沉默着没说话。
“你和别人谈生意,是你迁就别人的时间,还是别人迁就你?”
沈之弥凝视着他,说出了心底一直压着的话,“如果半个小时都抽不出来,那为什么你可以抽出两个月来录综艺?”
秦恻一滞,抬头对上沈之弥的视线。
他这才发现,沈之弥眼睛里盛着的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目光一瞬间被灼痛,秦恻近乎狼狈地移开眼,用力吸了口烟。
呛人的烟雾荡进肺里,压下了恐慌。
沈之弥声音很低:“哪有抽不出时间,不就是权衡利弊,看值不值得。”
“只不过,是我和秦恒都不值得罢了。”
秦恻愣住。
心脏像被人用力攥紧,一瞬间疼得撕心裂肺。
“不……我没,我……”
仓皇开口,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秦恻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狼狈。
他想说没有,在他心里,沈之弥和秦恒都很重要。
可他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撕下了自欺欺人的伪装,暴露出最卑劣不堪的本质——
冷漠无情,利益至上。
秦恻想反驳沈之弥,甚至想问沈之弥,你不也是这样吗?
但很快他便发现,沈之弥不是。
今天沈之弥本应该在拍戏。
景区离这里很远,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剧组的假很难请,请多了说不定把剧组全部的工作人员都得罪了。
但就是这样,沈之弥知道秦恒不去上学的消息,并没有打发经纪人过来,而是选择亲自回来。
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沈之弥为了秦恒,宁愿承担立人设的隐患。
越是对比,越是恐慌。
秦恻甚至感觉到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