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才几岁,就认了命,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就算续了香
火也只是个压在泥坑里的小妾?咱的主家,是能给你们好前程的,但你们得像我一样,听话地办差。」
林大娘的话,引导的意味多过威胁。
两个女孩深深地吸了口气。
年纪大些、叫作「红秀」的,回归镇定的速度更快些,她的目光追着往小河边走去的林大娘,对身边的伙伴道:「小玉,你去蹲在院子外吧。」
小玉未再迟疑,发足踏出树丛,红秀则往坡下的官道行去。
东厂役长二话不说,爬上附近最高、枝叶最茂密的大树,让自己的视野足够开阔,能监看清楚接下来的戏码,好回去禀报给田尔耕。
车马辚辚掀起的尘土,往此处蔓延过来,好像逐渐舔上沙滩的浪头。
浪头,在官道上突然出现的娉婷身影前,停住了。
东厂役长,看到红秀仿佛河滩上的蟛蜞,快速地跑开去,却被拍马出列的禁卫喝止住,僵立在官道中央。
很快,服侍李贵妃的内监,与一个身着素色褙子的妇人,走到红秀跟前。
短暂地交谈了几句后,妇人提着裙子,疾步跑回李贵妃的仪舆窗外,似在禀报什么。
随即,仪舆里出来一个绛红袄子、蓝色马面裙的宫女,与妇人和内监一道,带上几个禁卫,匆匆往树荫深处的院落走去。
役长松了一口气。
时辰卡得挺不错,自己这一头的差事,算是没办砸,足够向田帅交代了。
……
客印月左手摇着扇子,右手刚挑起一筷子炸酱面,就见篱笆门外,闯进来一个鹅黄色襦裙的少女。
客印月丢了调羹,噌地站起来,皱眉问道:「你是谁啊?」
少女却倏地转身,拿脊背对着她,望着门外,打哆嗦。
客印月跨出门槛之际,恰见声势浩大的一伙人,冲了进来。
除了一个与黄衫少女年纪相仿的陌生女孩外,其他人,她客印月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服侍西李娘娘的内侍与宫女,以及,郑海珠。
客印月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少女同时扑到她跟前,颤声道:「嬷嬷,嬷嬷你弄错了,今日来的,不是万岁爷的御驾,是,是李贵妃。」
「什么我弄错了!」客印月又惊又疑,甩开女孩们的玉手。
她瞪着郑海珠,郑海珠却并不看她,而是上前,伸手抬起黄衫少女的下巴颏,细细打量后,对李贵妃的亲信宫人道:「刘嬷嬷,这姑娘,咱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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