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时也不去抢,就点点头说:“那你快睡。”
说罢便要起身。
手腕被抓住。
他转头,低眼。
“我昨天陪过你,你今天不陪我吗?”她声音清软,大抵说着就打了一个呵欠的缘故,这话听来总有两分撒娇的意思。
他目光立时深了两分。
所有挣扎只在心里发生,他神情平静,不动声色地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说好。
晏斯时掀开被子,合衣平躺下来。
她侧身,将额头靠过来,抵着他的肩头,也不说话,只是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空气里一股轻易便能捕捉的香气,来自她的发间。
晏斯时由她靠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那睡衣也是绸制的,轻薄的料子,像是人的第二层皮肤,就那么无辜地烫着他。
片刻,听见她呼吸渐趋沉缓。
他盯着头上天花板,一动不动,在脑海里架设了一个数学模型,从第一步开始推演。
借以熬过这个注定十分漫长而折磨的下午。
六号,夏漓跟晏斯时一道回了北城。
夏漓正式接受了滨城那边的offer,定了年后的三月中旬前去入职。
这天下了班,夏漓没跟晏斯时一起吃晚饭,直接回到住处,准备跟徐宁聊聊这事儿。
徐宁不愿意出门,两人吃外卖又实在是吃腻了,便决定自己来煮点什么。
她们手艺都很一般,平常工作也忙,基本甚少下厨。
夏漓在厨房找到几百年前买回来,却根本没用过几次的雪平锅,说要不就煮个泡面吧。
泡面里加了鸡蛋、芝士和午餐肉,热腾腾的整锅端上桌,两人拿碗,各自挑面。
这几日气温骤降,室内还没开始供暖,正适合吃点热烘烘的。
夏漓说了自己要去滨城的事。
徐宁说:“哇,那不是升职加薪了。”
“去那边是类似组长的职级,肯定比现在好。”
“挺好的。先不说工资与职级,你现在那个姓宋的领导那么烦人,你去了就不用再在他手下干活了——亏你能忍他三年。”
夏漓笑:“但就没办法跟你合租了。”
“那有什么,我再找个人合租就行。什么时候走?”
“明年三月。跟那边说好了我在这边拿了年终再过去。”
“那还早。”
徐宁捧碗喝口热汤,“说实话我挺高兴的。”
“嗯?高兴不用跟我合租啊?”
“不是。高兴你没有为了晏斯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强行留在北城。你真挺理智的。”
“那是因为他说他会解决异地恋这个问题,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干脆。”
徐宁摇摇头,“我觉得他给不给你保证,你多半都会去。”
夏漓笑,“徐老师你真挺了解我的。”
她一贯觉得,能够健康地去爱一个人的前提,是自己能给予自己足够的安全感,而事业是她所有安全感的本源。
徐宁说:“你欠我那篇稿子,还有没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