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时想了想,夏漓一定是婚礼结束了才会回,就说:“可能五号或者六号。”
“那太好了,多留两天好好玩玩。”
保姆沏了茶来,晏斯时饮茶陪聊,问了问二老最近身体状况。
他基本一周打一次电话,但当面聊与电话聊总有区别。
眼见一切都好,稍稍放下心来。
晏斯时端起薄胎的白瓷茶杯,浅啜一口,往楼上瞧去。
目光停在二楼平台右手边,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戴树芳顺着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晏斯时。
只觉他目光很淡,看不出太多情绪。
晏斯时平声开口:“房间一直空着?”
戴树芳轻叹声气,“……不然还能有谁住?我们都舍不得动里头的东西,只让人定期打扫。”
那曾是霍青宜的房间。
待吃完晚饭,晏斯时又陪二老在小区里散了会儿步。
刚下过雨的天,空气吸饱了的水分,嗅着有股草木混杂泥土的气息,生苦的涩气。
老人步幅慢,晏斯时特意放慢速度,配合他们。
走入一片树影底下,戴树芳鱼此时开口,声音比平常轻了两分,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小晏,你这回怎么想到要来楚城?”
自霍青宜去世之后,晏斯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期间倒是回过两次北城办事,只是没回过晏家。
但楚城,一次也没来过。
去年秋天,戴树芳做完手术以后,稍作恢复,回了楚城继续休养。
过年期间,她给晏斯时打了好几次电话,叫他来楚城一道过年——不回霍家都成,可以住酒店,年夜饭也能在外头吃。
但晏斯时宁可一个人待着,也不愿前来。
而这次,他却冷不丁地就回来了。
昨天下午,戴树芳接到他电话时,简直又惊又喜。
此时,晏斯时肩膀擦过一根枝桠,感觉叶片上清凉的雨水落了下来。
沉默片刻,他说道:“总是要回来的。”
夏漓给了他一个契机,当他真的再度踏足这座小城,才发现有些事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痛苦,那样丝毫不能触碰。
况且还有明中。
与夏漓有关的一些记忆,构成了某种心理上的安全区域。
戴树芳不再多问,只有几分感慨道:“愿意回来就好。”
晏斯时说:“下回回来,我带一个人来家里吃饭。”
戴树芳顿时了然,笑问:“该不会是,姓夏的那姑娘?”
晏斯时“嗯”一声,“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
戴树芳很为自己四月份那会儿就瞧出来几分猫腻而感到得意,手肘轻撞霍济衷,说:“你看,我就说吧。”
隔日,林清晓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