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半道符已经出来了,许瑶晃了下,继续咬牙画完这大耗心力的符。
“多谢。”低声道谢后,宿半微踩地腾空而起。
然而她并没有在鹤凌序身边停下,而是越过他到了乾泽掌门的面前。
因为她想求证一件事。
对着清然肃气一身白衣的乾泽掌门,宿半微启唇传音:“掌门,那天你落我床上的衣服还要吗?”
问完并不看他反应,而是瞬间转过身,意料之中地对上鹤凌序冰人的视线。
艳腥的血被呛咳着喷出,比谁都凄惨的样,却偏要拿卷红的眼死死盯着她。
哪怕隔得并不远,也能感觉到他仿佛真要被逼哭了一样。
还怪可怜的,宿半微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在许瑶的符打下一瞬,便起身带走鹤凌序。
观察形势的谢寄真此时才察觉出不对,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就也要蹿走。
但步子被钟迟一声拦住了——“喂,汪夫人的遗体,你还要吗?”
不祥的语气,一点也不掩饰拿捏人弱点的张扬气息。
“把她给我!”
停住了刚迈的脚步,谢寄真狠戾回头。
许瑶杀意涨满,“那得看你是否有命拿了,搅乱安宁,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刃锋近眼,金衣簌簌,谢寄真沉迷注视着他的阖目月神,神情痛苦得扭曲。
他知道,他才是她的无妄之灾,是他迷惑她,让她亲手杀了她的夫君。
“鹤凌序,你告诉我这到底是幻境还是人间。”
停在一片竹林,宿半微也不知具体是哪个方位,但不影响她反身追究就是了。
最后那句话,明明是对掌门一人的传音,他竟然能听到,这很不合理。
褪下战袍,她又是披着一头发,束袖红衣,白皙掌间缠一指半宽赤绸,在光影下眼里泛有玻璃水感的棕意。
绿竹阴郁,她在等他的回答。
“既是幻境,亦是人间。”鸦青眼睫虚虚耷下,他如是说。
玄色的衣袍衬得人沉稳又气势凛,渐变的雪线又像高洁逐渐沾入渊色。
竹下仙君,是雅而仙的……若非那颌上血迹与深墨瞳的话。
“那些人呢?”
“既是假,亦是真。”
因为面素比纸,所以眉眼漆得紧,锁住她的视线也就分外有质量。
他是知她意的,也就率先点了她:“他们不会记得。”
“汪府本不存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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