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得到一枚质疑的眼神。
抬眼后,他气笑了——
“你那什么眼神,你要真陷了进去,我还能绑着你回去不成?”
“这事情,提醒你又不是强制你。”
宿半微侧面,望檐外竹叶翩跹,轻声回道:“我以为你一定让我回归正轨。”
酒注半盏,钟迟点头,“确实,我更偏向你回归正轨,不说鹤凌序这人靠不靠谱,你跟他结合,确实有不可知的风险……记得任熙君吗?”
“记得,局里前辈,十年前申请退休。”
“对,但你知道她退休在哪个世界了吗?”
宿半微思索一番,犹豫,“这个世界?”
“聪明,半微!”
笑意流上眉梢,钟迟伸长手臂与她碰杯。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她十年前死了,死于非命。”
宿半微脸色不变,平静点出,“大规则?”
“对啊,别看我们脱离这些世界规则,但是大规则其实一直在束缚我们这些所谓‘方外之人’。”
“无论怎样的人,都没有绝对的自由。”
模糊感慨的一番话后,他像个看透红尘的老人,扒开他发现的结论:“她逆序行事,局里允许,世界允许,大规则未必准许。”
他转首又举了个例——“隔壁分局中的猎杀者,桑晚非,记得吗?”
宿半微点头,“嗯,十六年时间差。”
“从未有时间乱流,偏偏到她……”钟迟比了个六的手势,“她的相好,足足等了她十六年。什么概念?普通古代世界,寿命顶了天近百岁,一下子五分之一没了,一般人等得了吗?”
“也幸亏她那相好真等了下去,而且估计那人气运也不一般,她才险之又险,好歹还有个下半生一起。”
似醉非醉,钟迟瘫在廊座上,伸手越过栏杆,接了片掉落的青翠竹叶,挟住看了看上面的脉络。
“换算回来,你死于非命或者鹤凌序死于非命,再好点,让鹤凌序也等你个十六年,这哪一项都不是好受的。”
“而且,鹤凌序会不会等你,是个未定数。”
松手任竹叶继续随风下坠,钟迟撑着下巴,眼神没有聚焦,低嗓说道:“他纯粹又博沉,最后是深情还是绝情,连我也没法定论。如果他幡然醒悟,从情迷中清醒,他倒悟过了情关,大道猛成,你呢?”
酒液沾唇,宿半微思绪越发沉敛。
嗅了嗅青梅酒香,他长叹一口气,语气又轻快了起来。
“不过这些也只是假设,鹤凌序一看气运就不得了,估计他想保你,说不准也会有转机。”
又朝她敬了半盏酒,钟迟笑吟吟地吐出不道德的话——“现在昏头的是他,你比他清醒,所以你比他多了个抉择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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