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半微低头不语。
怜娘紧张地注意着逐渐接近的银纹白袍,身体都因注意力高度集中而绷紧。
错手的瞬间,宿半微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没等他挣脱开,她旋身到他面前,左手一把推开他欲抬起的剑刃,任锋利剑气割破手掌,使出吃奶的力环住他的腰间。
被抱住的仙君垂眸看向滴落剑身的血滴,瞳孔一缩,似是被其赤色灼烫。
凌序剑染上了她的血,又被主人瞥了眼,散发寒意的剑身瑟缩了下。
“走啊,走啊!”
把头死命顶着鹤凌序的胸膛,宿半微恨铁不成钢地提醒没动静的二人。
傻啊,不跑等着送人头吗?!
眼中腾起晦涩之意,鹤凌序就这般静在原地。
怜娘搀着钟迟,两人就要消失了。
半垂的眼皮轻动,他转眼看向怀里紧紧抱住他的人,涩然阖眼。
“乾道泽……”
欲出口的诀被戛然堵上。
念诀的仙君猛然睁眼,眼瞳里是不加掩藏的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到他忘了推开,忘了念诀初衷。
不可思议到他心跳如雷,险些握不住剑。
当“乾道”两字出来的时候,宿半微的脑海里就响起了警报,但手又支不上空,没办法,她只能以嘴堵上了他正念诀的丹唇。
万幸是有效果的,鹤凌序倒是被她给绊住了。
但他总会恢复神智——
“放肆!”
“松开!”
宿半微当然不可能松开,她只一味阻拦,“鹤凌序,你别去追了。”
“邪体问世,即将失控,若不清除,生灵涂炭。”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很沉重,像是承载了很多复杂的东西。
“不会失控,钟迟不会失控,你相信我,钟迟不可能失控的!”
抬起眼跟他对视,宿半微的眼神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
鹤凌序似是叹息,“松手,你松手我便听你解释。”
一听这话,她立马收手。
宿半微开始解释,“你不是查不到我和钟迟来自哪吗?”
说这话还抬头看了看上方完好的温居结界,可别没死在鹤凌序剑下死在世界劈她的雷上。
“你们来自哪?”探究的视线又来了。
宿半微也不在乎他此刻探不探究了,先把钟迟这关过去再说吧。
“就我们来自另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地方,你……懂吧?”
她又抬头看了看,不放心地挪了挪脚,更凑进了鹤凌序点。
鹤凌序一看就是个天之骄子之类的,要劈有本事一起劈。
她这样看起来是真的有所畏惧,鹤凌序也就纵容了她的接近。
宿半微继续说:“所以你们这里的东西,对你们的限制,对我们其实没什么限制,你懂这意思吧?”
已经很委婉了,宿半微现在已经是在规则边缘反复试探了。
透过结界,她好像看到了头顶上的天空有发乌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