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是来救自己亲友的,却被二皇子强行征走了船,不得不留在山上。
而他们的亲友,分他们一口吃的都吝啬。
萧云安排医师给他们看诊,又让人端了粥给他们喝。
这几个人感?激涕零,问?啥说啥。
使她对山上的乱象又有了新的了解。
这些?所谓世家?出?身?的人,在面对性命攸关的困境时,比贫困人家?的人要来得更加没有骨气和底线。
哪里有他们平日里吹嘘的风骨?
萧云懒得在这些?人身?上花功夫,直接把他们送去水已经退了的另一片空地,然后直接转道去州府。
这些?人还没有在一片狼藉中找到方位,就见到了那些?被他们抛开的县民渐渐靠近。
并以仇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原来,萧云一直派人监视着?二皇子的动向?,所以在发现他准备带着?人先跑路之后,另外安排了人疏散其他人。
所以澄县的普通百姓葬身?海啸洪水的并不算太多,也并没有变成?流民向?内陆流浪。
而是在周围等洪水退去,回来重建家?园。
洪水这种东西,只?要不下雨,其实退得很快,所以他们回来的也很快。
澄县百姓与本地豪族发生?肢体冲突的事?情?传到太子耳中后,太子表示很震惊,很心痛,但法?不责众,命澄县的父母官好好安抚民众,调解两方的矛盾,带领他们重新安顿。
萧云抵达州府的时候,受到了极为热情?的款待。
寄希望于州府官员能捞自己的二皇子和几个官员震惊,慌张,然后是绝望。
但是已经无人在意他们的情?绪了。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流放和劳役。
唯一出?乎萧云预料的,是她在接风宴上见到了陆氏的当代族长。
被皇帝从丞相之位上贬谪的陆徽。
比起苏丞相和御史大夫,陆徽看起来更为苍老一些?,看起来也更为内敛厚重。
鬓角染霜,一把胡子被打理得极好,面上带着?三分平易近人的笑?。
很难看出?他是会?负气辞官的人。
但或许,平日里不展露傲气的人才是最为骄傲,宁折不屈的。
这样一个人,愿意出?现在这种场合,向?她这个由皇帝亲封的太子行礼,不免让她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值了。
萧云高兴地在接风宴上边喝酒边夸人。
她派来的钦差,本地一些?愿意听话的官员,以及没有丢下百姓跑路的世家?,挨个夸了个遍,仿佛他们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一般。
虽然话都很直白,甚至直接说“你很好”。
但来自太子的夸奖往往带着?某种魔力,令人飘飘然。
而且湘州的官员毕竟跟太子相处不多,不了解太子的作风,所以当他们听到太子说“之后的恢复事?宜也要多多仰仗诸位”时,没有发现钦差们突然绿了的脸色。
而是情?绪高昂地表示:“太子您只?管吩咐,我们定然照做。”
萧云笑?了笑?,趁着?他们脑子还不清醒,人手塞了一份“任务提要”。
安排一个长期任务以及若干个短期紧要任务,保证他们可以从月初加班到月末,然后开始新一轮加班。
在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陆氏的家?主随手打开了自家?子侄的那份“任务提要”,扫了一眼便笑?了。
他侄子的目光带着?酒意和茫然,竟直白地问?:“族长这是……打算回朝了?”
“哪有那么快。”
陆徽没有摇头?,只?说,“我是在笑?,萧氏竟然能生?出?如此实干的太子来,难不成?真有天神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