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秩类似的官职还有使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朝廷对西域、匈奴似乎也更为重视,都为之配备了副职“副校尉”,而护羌校尉、护乌桓校尉都没有副职。
设置护羌校尉,很重要的意图是为了防止羌人与匈奴互通声气。随着匈奴势力被西汉驱逐出河西,这项任务逐渐不再吃重了。
而针对羌人不相统属的情况,监视羌人的动向就是要阻止各个部落结仇交质,联合反叛。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警备,防止塞内外羌人勾结寇乱。到东汉汉羌关系矛盾激化时,护羌校尉越来越加重军事征伐的力度,各任护羌校尉屡屡自领重兵,还指挥地方郡守、都尉配合征剿屠杀反抗的羌人。
“如今这个位置空缺,便有些意思了。”
项稷深吸一口气,开始观察起北地郡和金城郡的地图,考虑自己是否有参与其中的可能性。
而行事之法,也许可效仿昔年的皇甫规,以力压之,以名摄之,以利诱之。
161年,东汉将领皇甫规在凉州镇压羌人叛乱,打败了先零羌首领零吾。后来羌人仰慕他的威名,纷纷投降。皇甫规不仅治军有方,还整顿了凉州的贪官污吏,稳定了凉州形势。
叛乱的原因无非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又得不到好处,自然可以从其中着手;最重要的是找到双方的利益共同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下自然没有人愿意随便造反。
但这也只是他的一个构想,谈不上完善和成熟,毕竟自己也没真的处理过政务。
凉州地理位置很重要,若是自己能在此地立下一番功业,便是有了自己的根基;相反此地若一失,则三辅之地面临着羌人的威胁;当三辅之地也顶不住被放弃后,则京畿之地的弘农郡成为战争前线;当弘农郡也被迫放弃后,京师洛阳避无可避。
“都尉大人,郡守如今带兵前往支援金城郡,欲要挫羌人威风,您新官上任,是否也要去参与一番?此刻多半已取得成效,正是露面的好时机。”
方冕轻声开口,言语中自是在表露善意,这是一个机会,让北地郡守军认识这位新都尉的机会。
略微思量,项稷便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这样,自营内的四百人中抽调一百人随我前往金城郡支援,你也同往;剩下的军士与我带来的护卫兵暂守灵州县,他们待几日再回去也无妨。”
闻听此言,方冕不禁面露笑意,他明白项稷不是那种独吞功劳的人,愿意带他和其他兵士一同在郡守面前办事,那便是一次机遇了。
当即行礼一拜,走出县衙调集人手,不过片刻就集结了一支披甲持矛的百人军来。
嗷吼!
项稷抬手一挥,七魄化作的黑虎顿时腾跃而出,呼啸狂风,摧树裂石,身长足有一丈高大,将项稷驮在背上,扫视着一众兵马。
唏律律!一众马匹回避,对这黑虎有种天然的恐惧与敬畏。
一众士兵见到项稷骑乘黑虎,冲在最前方,不由发出吼喝。
“北地驻军,兵发金城!”
项稷抬手一抓,摄来北地郡大旗,当头而行,直冲金城郡而去。
后方百人军顿时相随,紧跟而上。
而在金城郡外,羌人已与赶来的北地军展开交锋。
“远攻队,放箭!盾军前压,矛兵右挺!”
郡丞挥动令旗指挥,霎时阵型变化,弓箭手齐齐放箭抛射,盾兵推
进,矛兵自右翼迂回挺进,直接与箭雨下的羌人短兵相接。
嗤!急劲的破空声响起,上千张铁胎弓高抬向天,同时发射出密集如飞蝗的箭矢,箭枝沿着弧形轨迹攀上天际,随即掉转头来,改向下方如雨坠射。
数枝长箭破风呼啸着同时砸下来,霎时间将滚滚人潮狠狠钉在地面,一连串破空声与血液飞溅,箭头贯穿羌人身上所披皮甲,刺破皮肤切开血管钻入肌肉,最后死死卡到了骨头之中。
中箭的羌人身不由己被那股冲力带动,整个身子被迫高高扬起,如同狂风中不能自已的碎花残叶,凌空抽起抛上半空,还未落地,浑身肌肤早变成紫黑色,呼吸心跳同时停绝,死得不能再死。
“结战阵,请祖灵显灵!”
众羌人也不慌乱,皆持刀割破手腕,洒落血液在地面上,同时跳起古老的祭祀之舞,口中吟唱,沟通那古老的魂灵。
霎时天地间阴风四起,乌云遮蔽了这一片的长空,让阳光无法落下,一片幽暗。
冷飕飕中竟有一道又一道的黑雾缭绕,裹挟着一些人影从虚幻到凝实,冷气森森,在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生命波动,像是一具具冰冷的人偶。
细细看去,这些人身披黑色的甲胄,露出一对冷幽幽的眸子,像是鬼火般在跳动,黑压压的一大片走出,像是曾经死亡的魂灵再现,化作阴兵助后辈征战。
“结螣蛇阵,给我破了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北地郡守从容指挥,令旗一变阵型也收缩成四方正形,盾兵矛兵搭队,拱卫据守,但见长枪林立,刀锋胜雪,阵势森严,牢牢抵御住阴兵的冲击。
也就在此时,项稷率兵赶来,自峰峦上遥遥相望,看向这两军交接,厮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