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一桶没动静了,毕虎龙一个侧身大横跳蹿到老奶奶旁边,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下了,“行!我答应您,我一定好好配合您治疗,无论您有什么想法都大胆在我身上试,什么时候成了您什么时候再把药给她,您看这样行么?”
老奶奶刚准备答话,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啁蝉将军突然出声,“等等!”
毕虎龙心头猛地一跳,莫非她借着自己身体不好的借口试探老奶奶来头的事情被啁蝉将军给发现了?
全身心百分之八十都挂在老奶奶身上的啁蝉将军其实没太注意到毕虎龙的不对劲儿,他懒懒开口,“他们俩的事儿您老就别跟着掺和了,我看这样,你就还是按照你刚开始想的弄,该试试,该干嘛干嘛。”
老奶奶一脸淡定的回头:“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万一我剂量没弄好,一下两个都死了怎么办?”
啁蝉将军笑着侧侧头:“哎呀,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您的技术我还能不知道?就这?您随随便便就能搞定了。”
“哟!”老奶奶颤巍巍起身,一个抬手,乌黑色的拐杖头就敲上了啁蝉将军宽厚结实的右肩膀,“年轻人,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咱们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可不是坑人下地狱的!”
“诶诶!”被老奶奶这么对待的啁蝉将军没半点生气,还是好声好气的哄着老奶奶,“行啦,他们俩的事我心里有数,干脆您就先别管他俩,还是专注心力研究研究我的事算了。”
“你的事?”老奶奶皱皱眉头,“你的事我不一直在做么?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满宇宙的到处乱跑不是?”
就啁蝉将军和老奶奶沟通的这会儿功夫,庄许和毕虎龙眼神交接,双双意识到他们忽视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混进啁蝉将军疗养队的任务现在还没完成。
等等!
疗养队。
老奶奶。
两人猛地意识到,关键人物已经在他们面前立了很久了。
庄许瞄了眼毕虎龙,示意到了她表现的时候了。
毕虎龙深吸一口气,“哐当”一声扑跪到啁蝉和老奶奶身前,“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只要你们愿意就她,我这条命任凭你们处置。”
“哎哟!”老奶奶心疼地搀扶起毕虎龙,“瞧瞧,这孩子又说胡话了,生命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不!”毕虎龙引吭高歌,“情之一物,可死人生,可生人死,在我心里,如果我以后的生命将再没有她的陪伴,那这生命我宁可不要,一场豪赌,看到头能不能换来下一世的再次重逢……”
毕虎龙的台词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如果胡一桶再没点表示实在太不正常,毕竟之前胡一桶还在啁蝉面前表现过对毕虎龙的好感。
看着毕虎龙那低到尘埃里的样子,胡一桶潸然泪下,“你个傻子……”
毕虎龙猛地回头,赤红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
胡一桶期期艾艾,泪眼婆娑,嘟囔了好半天也只嘟囔出了一句“傻子”。
就是这一句简单的傻子,上一秒还了无生气的毕虎龙眼里突然就有了光,她突然一把抱住老奶奶的双腿,“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毕虎龙今日在此拜您老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余生,我必定把您当做我亲奶奶一样孝顺,全心全意的侍奉您,跟您学习。”
毕虎龙的这一番动作愣是把老奶奶给看笑了,她那浑浊的眼神虚浮的漂浮在毕虎龙头旋附近,皱纹纵横的嘴唇附近溢满的细碎的白色泡沫,老奶奶笑嘻嘻的应声,“哎哟,这可怎么好,我这辈子还真没收过一个徒弟,你这么一弄,我这小心还真有点痒痒……”老奶奶回头看向啁蝉,“将军,这可怎么好?”
“怎么好?”啁蝉将军笑得温和慈祥,“要我说,您干脆就给她们开几服药到病除的方子吧,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找您的麻烦,您也不至于来回为这么件小事纠结,您说呢?”
“我说?”老奶奶突然笑得花枝乱颤,“这要是照我说啊……”老奶奶俯身将毕虎龙扶起,“来,小姑娘,坐过来说话。”
“嗯。”毕虎龙乖乖照办。
“好!”老奶奶伸手握住毕虎龙,“来,告诉奶奶,你为什么要当我徒弟?”
毕虎龙一点从容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胡一桶:“为了治好她。”
老奶奶笑了:“那如果治不好呢?”
毕虎龙一派从容:“尽人事听天命。”
毕竟,她俩之间就算演得再真再夸张也终究只是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