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交给春花,她会照顾欢欢的,你和我出来。”应夫人最后还是决定保留丈夫的颜面,不在女儿面前大发雌威。
两人来到偏厅,屏退了左右,应夫人才叹息道:“这件事你真的错了,就算没有余家与欢欢的婚事,难道太子就不会拿其他事情来逼你吗?”
“但现在他们就是拿余家的事来逼我……”应仁蔚还想替自己辩解。
应夫人摇了摇头。“说穿了,他们要的只是你的屈从,要你与温子然、与三皇子撇清关系,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欢欢嫁给余强?想别的办法不行吗?”
此话一出,应仁蔚犹如被冰水淋了一头,他为什么没想到?
应夫人看着他,眼中不知是失望还是难过。“说到底,这不过是你如何与太子表态的问题啊,只是现在木已成舟,你让自己下不了船了。”
应仁蔚陷入了沉默。他因为不想直接面对太子,所以顺水推舟答应了余家的求亲,让他投向太子阵营这件事变得合理,证明他不会站在三皇子那一边,但事实上他只是把压力推给女儿,让应欢欢去承担。
夫人说的对,他真是个自私的父亲啊!
应仁蔚在这当下像是老了十岁,但决定已下,他只能继续走下去。
他望向妻子,目光有着说不出的恳求。“事已至此,就不用再说了。到欢欢出嫁之前,你搬到欢欢这里来住,让她多少吃点东西,只有你说的话她还听得下去……”
这一日,一大早津城街上就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原来是工部水部司主事应仁蔚的千金应欢欢与余家造船行的公子余强要成亲了!
应欢欢与温子然平时过从甚密的情况,津城里有不少人知道,更不用说温子然前阵子赢了比船,硬是把余家的风头给压了下去,所以听说应欢欢最后没有嫁给温子然,却嫁给了余强,倒成了家喻户晓间闲磕牙的话题。
不过也有许多人认为温家有的只是造船界的名声而已,余家的财势远远胜过温家,嫁给余强也不算辱没了应欢欢。
在他们成亲的这一天,津城不少百姓都站到了街头看热闹。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来到了应府,所有的礼俗一应俱全,只是应府的气氛总令人觉得有些古怪,奴仆的笑意很勉强,应仁蔚及应夫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僵硬,连笑都像是硬挤出来的,一点欢喜之意都没有。
不过余强并不在意,依旧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对应欢欢谈不上什么喜欢,但至少她长得还算标致,更重要的是他成功抢了温子然的女人,截至这个时候,他才有赢了温子然的感觉。
因为这一点,他迎娶时一路粲笑,直至回到余府准备拜堂,堂上坐着的自然是余强的双亲,一旁的宾客各个衣着华丽、非富即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厅外突然冲进了一群人,是温子然带着数名温家造船厂的工人闯了进来,打断了仪式的进行。
“温子然,你来做什么?还带了这么多人,我们余家可没邀请你们温家。难道你是因为心上人被我抢了,心有不甘,特地来观礼送她最后一程?”余强刻意尖鋭地讽剌着温子然,意图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我就大发善心让你们看,只是你们温家的人可能得站到最后面去,再这里的都是些大人物,可没有你们的位子。”
站在温子然身边的小白开口了。“我们才不是来观礼的!兀那余强,老子告诉你,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他口沫横飞的想来段猛话,却被身旁的温子然皱眉打断。“我们不是来打劫,是来抢亲的,废话不要那么多。”温子然低声道。
他原想让跟班出马吆喝,壮壮自己的声势,不过他找的这个跟班……似乎有点傻。
“哦对,是来抢亲的。”小白抓了抓头,重新想了一下,便再次大叫道:“余强小子,我们今天是来抢亲的,快将新娘子交出来!”
这番浑话一出,不只温子然头顶乌云密布,身后众人个个捣脸的捣脸,低头的低头,似乎耻于与此人为伍。
被小白这么一搞还抢什么亲?气势都没了啊!
“抢亲?”余强大笑起来。“就凭你们几只三脚猫,有这个本事吗?”
“他娘的!余强你先上来跟老子战个三百回合,就知道老子有没有本事!”小白跳了出去,手上比划了两下。
温家造船厂人的眼光齐刷刷的转向了他,这家伙到底去哪里学到这些江湖话的?
见每个人都忍不住诧异的瞪着自己,瞪得小白都有些心虚了……
温子然摇了摇头,索性自己站了出来,要再让小白撑场面,不只是他气势没了,整个温家造船厂大概都会被笑死。
他光是站出来,便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许多人不由欣赏起他的气度。
“我们是来抢亲的没错,至于办不办得到,你可以试试看。”他没有像小白那样撂狠话,只是坚定地对余强开口。
他的决心,每个人都感受到了。
此时,余强身边的应欢欢终于受不了了,她拉下盖头,吃惊又无措的望着温子然。她有想过他或许会不甘心,却想不到他竟采取这种方式来闹场。
宾客们议论纷纷,不过都没有插手管的意思。在场的多有高官显贵,自然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的蹊跷,在情势尚未明朗时千万别开口,才不会不小心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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