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要怎么说,嗯嗯,我知道啦,桀哥,”陈千歌后面这几个字完全是夹出来的,“行不行?”
“操,行了行了,”靳子桀呼吸有些不稳,“你事情处理好了吗?处理完就早点休息。”
“处理完了,你也是,晚安。”陈千歌说。
“晚安。”
收起手机,陈千歌转头就看见姚国江的妈妈走过来脸上带着勉强地微笑,对他说,“国江他说他想跟你说话。”
“好。”陈千歌点头,跟着她走进病房。
姚国江看见陈千歌,黯淡的黑眸清亮了些,小声喊:“小陈书记”
“伤口还疼不疼?”陈千歌温声问。
姚国江摇摇头,“不疼了。”
“那就行。”陈千歌搬了张凳子坐在病床前。
“陈书记,麻烦你帮我在这儿看着国江,我下去给他买份饭,”姚妈妈说,“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陈千歌微微笑了笑。
失了很多血的姚国江此刻脸色很苍白,神情还带有余悸,他垂了垂眼睫说,“小陈书记,今天谢谢你。”
陈千歌抬手扒拉了下他的脑袋,“谢啥啊。”
“我今天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我爸不,那个恶魔,他拿着刀向我刺来时,我本来可以躲的,但我没躲。”姚国江说。
“为什么没躲?”陈千歌看着他问。
“因为我不相信他会捅他的儿子,”姚国江手抓紧床单,咬牙说,“可我想错了。”
陈千歌扯了张纸擦去姚国江噙出来的眼泪,“当你察觉到危险来临时,你一定要躲,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会伤害你,哪怕是你的父亲,知道吗?”
“我真的很讨厌他,我是被他打大的,我妈妈也是,他打我们多少次我已经数不清了,”姚国江眼泪越流越多,似乎在这一刻才终于把情绪发泄出来,“我看见其他人的爸爸对他们好好啊,我在想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父亲呢?我好羡慕他们啊,真的很羡慕”
陈千歌静静地听小孩儿向他诉苦。
“小陈书记,你肯定没有体会到死亡的感觉吧,”姚国江说,“我爸每次打我,我都感觉自己在濒临死亡,有时候很想他把我打死算了,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今天更是,我觉得我已经死了,其实我也想死了。”
“我体会过死亡的感觉,”陈千歌帮小孩儿擦完眼泪,轻轻勾了勾嘴角,“是真真切切地死亡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