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夹枪带炮,阴阳怪气的?”妇女主任岳琴皱眉。
“好了好了,都别吵,”村长把杯子搁在办公桌上造成声响,“我非常赞同陈书记的提议,养猪场是我们村里的根基,我们都不去办事儿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吗?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一旦开工,我们立即行动。”
“同志们辛苦了。”陈千歌站起身,微微躬了躬背脊。
陈千歌其实能理解这些干部的反应,他们没有坏心思,也不是故意针对,甚至为塔寨村做的贡献也多,不相信他的能力是正常的,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要想全部人员站在他这边,得加倍努力才行。
坐回办公室,他叹了口气。
“郝村长,陈书记!”村委会的楼下有大婶儿焦急地喊声,“李二牛家着火啦!”
陈千歌闻言倏地跑出办公室,和村长撞了个满怀,两人同身下楼,村长急得话都说不利索,“这这这,怎么还着火了呢!”
李二牛家陈千歌有点印象,是将近百年历史的老瓦屋了,整体就是木头,泥巴和瓦片组合成的房子,颇具年代风格。李二牛的老妈小时候得过脑膜炎,发烧把脑神经烧傻了,人也傻了,所以李二牛老爸跟她结婚生下的李二牛智商也有问题,现在二十多岁的青壮小伙子还保留着七八岁的智商。
李二牛他妈走得早,在他四岁时上山砍柴掉岩坎底下摔死了,老爸第二年出车祸下半身瘫痪,常年卧病在床,李二牛智力有问题没去上学,也上不起学,在家务农放牛就是他十几年的日常,家里靠着他务出来的菜拿到街上卖和低保生活,近几年国家有政策,对贫困家庭贴有补助,还算能够解决温饱问题。
但今天瓦屋着火,一把火把房子给烧了那怎么得了?陈千歌担心起来。
“村长,王婶儿,上车。”李二牛家离村委会不远,毕竟王婶儿能跑着过来通知他们,但车子开着起码还要快点。
“快拿桶去李二牛家救火啦!”王婶儿趴在车窗上对村里的家家户户大吼,有些人已经提着水桶匆匆忙忙往李二牛家赶。
“马上就去!”他们回。
到了李二牛家,陈千歌停好车关上车门,一眼就看见那座瓦屋后面徐徐升起的黑烟。
他掏出手机打了消防电话,简要说明状况过后就提着水桶和周边邻居一起救火。
“陈书记,你进来干嘛呀!咳咳,你不用来,咳咳”一大叔见陈千歌进来,咳嗽说。
“没事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陈千歌用衣领埋住口鼻,把提的水泼向火源。
起火的地方是李二牛家的厨房,火势不大,就是浓烟看着吓人,不过再晚救一会儿的话李二牛的厨房连带着瓦屋是会彻底的没。
消防来的很快,把他们这些救火的人全部分散出去,陈千歌被烟子熏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重新呼吸到清新空气时生理性挂在长睫上,猛然吸了几大口气。
院子里站着一大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李二牛人呢?怎么没见到他的人啊,他家都快烧没了!”杂七杂八的唇舌混合在一起。
“叔,你没什么事儿吧?”陈千歌走到李二牛父亲面前问。
“我倒没有什么事儿,他们最先把我移出来了,”李爸坐在轮椅上摆摆手,“陈书记,谢谢你了。”
“谢什么,应该的,”陈千歌说,“你知道李二牛去哪儿了吗?”
“他好像上山放牛去了,”李爸说,“说是柴火烧着锅里面炖着猪肉是不是就是柴火掉下来把厨房给引燃了啊?”
陈千歌眼神闪动,“估计是这个可能。”
“你们谁打的消防电话?谁打的?”赵德志气势如虹的嗓门抓着一个人就问。
“不知道,不知道是谁打的。”
“反正我们又没有打。”
“打就打了呗,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
陈千歌被那边的躁动吸引注意力,见赵德志还处在气愤当中,他走过去说,“是我打的消防电话,怎么了赵主任?”
赵德志眼刀睨向他,冷哼一声,“火势本来就没有很大,你这样贸然把消防叫过来干什么?我们村今年就是县上重点关注对象,你这么一叫让上面的人知道了,会说什么?会说我们消防意识宣传不到位,我们这些干部都会挨批|斗,你懂吗?”
陈千歌皱眉,“可这我觉得并没有实际联系,火势大起来谁也控制不住,与其让我们这些不懂得消防的去救火,还不如叫专业人士来,再者,就算我们消防意识宣传到位了,意外总是会发生的不是吗?”
“陈书记,你能不能不要自我认为啊,你别总犟好吗?”赵德志说。
“我没有自我认为,我也没有犟,”陈千歌语气沉了下去,“哪怕今天只是一点小火的趋势,我都会打消防电话,我要保证伤亡和损害最小化。”
“你——”
“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啊!”村长头疼地插进两人中间,低吼道,“老赵,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这么多人你说这些话合适吗?啊?合不合适?我们村本来消防宣传就没做到位,今天就是教训,今天就是事实!你不能试图掩盖过去,责怪人陈书记打消防电话。”
“那行啊,到时候上面领导训起来别他妈叫上我!”赵德志扬手,激愤道,“还想争优秀村级的名号呢,争个屁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