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羲摇头,语气坚定地,“下半年我接了三部戏,行程紧,没法推。”
宋明?修惊诧挑眉,拉开餐椅坐下来,神色严肃地,“什么时候的事?宝宝没跟我说过。”
祁羽羲以为他担心合同的事,解释说,“戏约齐哥帮我把过关了,还有小舅公过目,不?会?出问题的。”
然而,宋明修神色并未轻松多少,“这只是戏约,再加上其他通告,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还好啦,”祁羽羲对这个没太担心,指尖轻快地敲在桌面解释说,“三部戏只有一部是大男主戏,另外一个男三,一个双男主,行程排开还好,齐哥说中间会给我时间休整的,不?用担心”
宋明修安静听他讲话,最后放缓了声音问道,“羲羲为什么?瞒着我签约?是怕我知道后不同意,还是有别的原因?”
祁羽羲一怔,没想到这么快就面临这个问题。
担心不?同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想日后接各种戏约通告,总是麻烦老婆事无巨细过目。他迟早要独立,生活要独立,事业要独立,为了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他想?要这么?做。
祁羽羲不?记得那天独自签合同时的心情了,可能?就?是看完剧本不?想?错过,迫不?及待想?要抓住机会?试一试。
为了职业梦想?,他也能?像经纪人说的全力以赴,让大家发自内心地尊重他、认可他;而不?是因为他是谁的爱人、哪家的世家少爷,就?心生忌惮,虚假地称呼一声“老师”。
论实力,他没那么?差劲,差劲的是他不断给自己施加的压力。
曾经的他有意远离家族的名利场,自我放逐成为一名演员,甚至想?要隐姓埋名一辈子。
可是躲不?掉的。
就?算他想?要得过且过,他接受过的教育,修炼而成的品格,最终都不会允许他碌碌无为,就?此一生。
一旦有激励斗志的事情绊住他,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打败,绊倒了站起来,铲平摔过的坑,再修出通达的路。
生来就?带有光环的人,想?要自己发光,恨不得打碎所有带亮的壳,证明?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从?张导剧组出来后,祁羽羲一直在重新审视自己的能力,调节着压力,缓冲着情绪,让自己记住挫折的滋味,逼自己吃点儿成长的苦。
所以他拒绝了爱人的保护,拒绝了祁燃的挽留,拒绝一切退路的可能?性。当初是他要走这条路的,那就?和他选的人走?下去,毫无退路地走?下去。
这些道理祁羽羲早就想通了,可是这些话,他根本没办法跟宋明?修讲。
打碎了壳连着筋,阵痛的时?候,他只想?藏起来,不?想?让爱他的人知道。他舍不得他心疼。
纠结之际,宋明修等待的眼神落空了,婚期将近的喜悦淡去,眉宇沉下几?分郁气,燃烧成虚无的火,掐在眼底,幽深成墨。
逼,自然逼不?得,他只能?选择在沉默中退步,无奈地说一句“我知道了”,潦草结束谈话。
祁羽羲张望着老婆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拾起桌上的手机,才发现视频电话还连着。
莫念看着书,他看着莫念,空气有些过分安静。
“不打扰你了,念念。”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