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君闻言,低低地笑了两声。
南临军众人同样是闷笑,晏卿答道:“众人皆知,惠公主两日前还亲临大营,亲慰将领,如今正在营中等着在下等大胜的好消息,不知前辈……这哪里来的惠公主?”
老将军自然是知道晏卿早有准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才说出那句话,毕竟,商阙既然留住这女子,一定还有其他用处。
果然,商阙紧接着道:“这女子到底是谁,秦公子心里明白。秦公子更要想清楚,可忍心眼睁睁看她在这战乱中香消玉殒?”
晏卿仍是微笑,缓缓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两位将军也在沙场征战多年……却未想到,竟然要以一介妇孺要挟在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哈哈……”商阙突然大笑,厉声道,“若要说为人所不齿之事,秦公子所做的,在下这辈子恐怕都比不上!”
晏卿笑容更甚,眸子里透出狡黠的光亮,看住商阙悠然道:“原来将军是有恨在心……将军选婿后回到商洛时那姑娘已然断气,在下听闻也甚为惋惜。只是鬼斧神医的话向来四分真,六分假,当初将军亲眼见到那姑娘自尽而亡,却还是执意听信他的话……发现那话有假,竟要怪到在□上不成?”
“若非你暗中指使……”
“因为忿忿不平而发兵讨伐南临,身为大将军,明知中计却默不吭声,执意进攻只为了报复在下……”晏卿眯着眼,别有意味地将商阙扫了一眼,轻笑道,“将军这可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此话一出,本就气弱的商洛军纷纷将惊诧的眼神投向商阙,他们向来对他惟命是从,几乎奉为战神……不想,竟为了一名女子使得他们身陷囹圄?
“妖言惑众!”商阙咬牙道,一手已经抽出自己的佩剑,逼在晏倾君脖间,扫了一眼所生不多的将士,看着晏卿沉声道,“让他们走!”
晏卿面色不变,眸子里噙着的微光闪了闪,随即笑容愈甚,像是等着看商阙要如何杀掉晏倾君一般。
商阙握紧了长剑,一寸寸逼近晏倾君的脖颈。鲜血开始染红晏倾君的衣襟,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般,一直垂着眼。
四月,正是南临多雨的日子。这夜乌云满布,无星无月,连一丝微风都没有,两军僵持的战场上是诡异的静谧,人人都在看着两名主将的对峙,无人敢多出半点声响。
“看来将军执着的毛病又犯了,执意认为这女子是在下挂心之人……”晏卿突然开口,打破了静谧,看向晏倾君道,低笑道,“未免日后惠公主多心,还请这位姑娘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
晏倾君抬起头来,夜色掩不住中毒后别样苍白的面色。她看向晏卿,眼底灰蒙蒙的一片,不生波澜,沉默不语。
晏卿没有给她过多的沉默时间,面色一肃,对着商阙道:“这女子无话可说,将军可是亲眼所见。日后若有需要,烦请将军作证,在下与这女子——毫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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