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他死是么?朕就要你亲手杀了他!”晏玺的眸子里散出嗜血的光,扣住祁燕的手便向殊言刺过去。
祁燕心中一惊,运气全部内力想要偏移长剑的方向。晏玺的手突然一松,再用力一掌,将她推了一把。
祁燕的身子已经不由自己控制,被那一掌推着直直向前,而在她正前方的,正是晏倾君。
所有动作不过是在眨眼间,祁燕手中的剑根本来不及收起,手上的力度也无法控制,直直刺向晏倾君。电光火石间,她只来得及大唤一声:“倾君!让开!”
事情变化得太过突然,即便是高手也未必躲得过祁燕这一剑,更何况是一点功夫皮毛都不懂的晏倾君?
晏倾君未曾想过,自己无数次死里逃生,最后竟会死在自己人手上!
四月的南临,蓝天白云天高气爽。和煦的阳光铺洒而下,可惜灿烂的阳光无法驱散战场上修罗场般的黑暗,此起彼伏的杀喊声,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道,晏倾君觉得急速向她刺来的银白剑尖反射出的光芒太过刺眼,刺得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
眼前不断滑过她十六年的记忆里最为深刻的画面,时而慈祥时而严厉的母亲,狼狈落魄的太子哥哥,满面柔情的奕子轩,外冷内热的祁燕,狡猾可恶的晏卿,最后是……苍白消瘦的殊言。
等待的时间太久,晏倾君未察觉到疼痛,却闻到一股更为浓烈的血腥味,还带着淡淡的蔷薇花香。
晏倾君猛地睁眼,和煦的阳光被人挡住,冰冷的长剑也被人挡住。
殊言在她身前不远处,鲜红的血从心口处流出。他正对着她,剑尖刺破他的胸口。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对着她笑。他眼底仍旧闪烁着清亮的微光,发白的薄唇微微颤动,他在喊她:“阿倾。”
晏倾君突然觉得战场上所有的喧嚣声都迅速离自己远去,她看不到面色煞白仓皇逃走的祁燕,听不到白玄景破口而出声嘶力竭的绝望惊叫,只是盯着殊言胸口的一抹猩红,仿佛看到了当年白梦烟眼角的那颗朱砂痣。
殊言好像想要抬脚移步到晏倾君身边,蹒跚了几步便再无法移动。
晏倾君无意识地蓄了满眼的泪水,正要靠近殊言,一手被人拉住。
“君儿还是随朕回去比较好!”
晏玺拉着晏倾君便往相反的方向走,晏倾君心中所有的怒火怨气突然迸发出来,抽出袖间的匕首就刺向晏玺,晏玺反手扣住她的手,将匕首指向她脖间。
“晏……玺……?”殊言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好似清晨林间的雾气,飘渺无力。
晏玺的动作顿了顿,皱眉看着他。
“你可知……我为何不姓白么?”殊言笑,鲜血顺着嘴角滑下。
“当然是你们掩人耳目的手段!”晏玺像是被这个问题刺到,恼怒地推开被他抓住的晏倾君。
殊言缓缓点头,嘴角的猩红分外刺目,顿了顿,又问:“你可知……我为何姓殊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