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等候,只一眼就看出身体状况非常之差,一月不见,头发变作全白,脸上的皱纹也加深了许多,一见到被祁燕背着的殊言,双眼马上亮堂起来,急着想要站起来迎接,可是还未站稳便咳嗽起来。
殊言担忧地唤了一句:“爹……”
白玄景听到他的声音,精神又好了些,大喘几口气,平下咳嗽,指着室内的病床急急道:“快……快把他放下,我来给他看看。”
祁燕利落地将殊言放在冒着白色凉气的病床上,随即退在一边。白玄景此时才发现殊言带血的手脚,刚刚才勉强站起的身子连连后退了几步,浑身都开始颤抖。
“你……你们……你们谁把他弄成这副模样?”白玄景刀锋般的眼神落在晏倾君身上,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一般。
晏倾君皱了皱眉,不耐道:“此事日后会向前辈好好交代,现在还是快些看看他的伤才好。”
“与阿倾无关,爹……你莫要迁怒与她。”
殊言开口,白玄景也顾不得再逼问,抬步欲要走到他身边,祁燕连忙上前去扶。
殊言手脚上的伤深可见骨,分毫不差地与十几年前的旧伤重合。白玄景颤抖着手,几乎不敢触碰那伤口,闭了闭眼,将手指停留在殊言的脉搏上。
晏倾君与祁燕看着白玄景替殊言把脉,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面上看到些许紧张。白玄景闭着眼,眉头皱起,缓缓舒展,又皱起,再疏开,如此几个反复,最后一次舒展开来时,眉间竟带了一丝喜色。
“言儿,你用了五色?”白玄景轻声问道。
殊言应了一声,白玄景便笑了起来,面色也随之红润,喜道:“言儿,你的毒……解了!十七年啊……”
说着,白玄景的双眼又泛起殷红,颤声道:“十七年……我找了十七年的解毒之法!言儿,如今你只有手脚上的伤而已,身体虚弱是因为十七年的毒素突然排出体内,身体有些无法适应而已。日后你可以不用在这冰室内,可以在阳光下行走,可以……”
白玄景哽咽,没再说下去。
晏倾君与祁燕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白玄景所说的话,可是不得不信,若连他的判断都不信,她们又该信谁?
殊言躺在病床上,微微侧首,也不知是在看着晏倾君,还是在看着祁燕,笑得舒缓,“我说过,我一定会活下去。”
晏倾君心中仿佛卸下了千千斤的重担,默默地舒了口气,祁燕同样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冰冷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那我们快些收拾东西走吧。”晏倾君提议。
昨夜她答应晏卿,只要让白玄景给殊言诊脉,他们马上离开。即便没有这个承诺,现在这个局势,还是早些离开南临为妙。
“那你的毒……”
“我的毒,有白前辈在,自然可以解的。”晏倾君打断殊言的话,坐在桌边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不信让白前辈来把脉试试看。”
白玄景仍是对晏倾君不喜,但抵不住殊言的请求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晏倾君把脉,眉头又皱了起来。
晏倾君自知这毒白玄景不可能解,否则今日晏玺不会放心让她进城,但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莫非要再回去送死?她宁愿毒发也不要再被晏玺胁迫利用!因此她暗暗地给白玄景使了个眼色。
白玄景自然是更在乎殊言,如今殊家已经被殊言亲手交给晏卿,他手中还有势力,却也无精力再与晏卿斗下去,最重要的,他本就无心斗争,只要殊言好好的……活着……
“此毒虽然难解,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白玄景故作沉思,缓缓道,“药材比较难凑齐,耗的时日也会久一些……或许,得两三年。”
“可以解就行了,管他多久,看我到现在不是还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么?”晏倾君忙接过话,接着扶起殊言,“我们快点离开才好,若是被晏玺抓住了可没那么容易逃出去!”
晏玺的手段殊言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领教,略作沉吟便点头。一直沉默的祁燕突然开口道:“外面……好像有异动……我先出去看看!”
殊言每年的内力都会在外出的两个月里消耗殆尽,此时已经与不会武功的晏倾君无异,自然听不出什么,只有白玄景内力深厚,五感较优,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战鼓响了……”
莫非是晏玺出尔反尔?
晏倾君脑中滑过这个念头,也顾不得仔细掂量,正色道:“走!现在就走!”
本来还要商量如何处理白玄景手下那批“忠臣”,可是现在这状况,必须马上走才行!否则她不会武,殊言手脚俱残,白玄景身有重病……
思及此,晏倾君高悬起的心重重地砸落了下来。
走?要怎么走?
四个人中一病一伤一弱,外面若真是打起来了,要怎么走?
“是商洛!”祁燕很快便回来,面色略白,“商洛翻过高山偷袭,南临猝不及防!恐怕东昭也会趁势攻击!我们快走!”
祁燕进来得急,冰室的门并未关上,热气从门外一阵阵地袭来,同时冲入室内的,还有震耳的杀喊声和声声急促的战鼓声。
显然祁燕也忽视了目前四人的尴尬局面,白玄景武功虽高,刚刚连站起来都要由人搀扶……
晏倾君与祁燕不会丢下殊言,殊言也不会丢下白玄景,要想四人顺利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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