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抬眸正视着季宸东,看着他眸中的暗淡之色,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亦或者……
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季宸东的俊逸而消瘦的脸颊,唇瓣轻启,轻声安抚道:“老公,别这么说。”
对于季宸东此时的心情,安景没有体会过,她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很多话她也不知该如若说出口,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就像季宸东没有体会过当初安景的那些酸甜苦辣,同样也不会知道自己当初的苦。
季宸东身子松懈的靠在椅背上,姿态疲倦,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对季宸东的打击肯定不小。
并且对于一个从小就在一个良好环境,没受过多大|波浪的人来说,都算是不小的震撼。
安景瞧着季宸东疲惫的倦容,心里也酸酸的,只怨自己无能帮助他。
季宸东脑袋微仰,视线凝视着天花板,目光一瞬不瞬,薄唇抿成一条线,静谧片刻,偌大的加护病房里只有病床旁仪器滴滴滴的响。
滞顿几秒后,季宸东声音淡淡,视乎在对安景说,又视乎在对自己说一样:“我爸常年都不在家,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还经常会问我妈,为什么爸一直不在家陪着他,不夸张的说,小时候我家保姆带我的时间都要比我爸多,一年到头见面的时间不超过十个指头。”
“小时候不懂事我还会时常缠着我妈,让她找爸回来,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个问题我也就没现在问起,因为那时候我已经能从我妈眼中看出我每次提及我爸的时候,眼底都会不禁划过落寞的神色。所以最后我也选着闭口不淡。”
说着季宸东轻笑一声,又是自嘲一声:“再大一些,我基本上就忘记爸这个词,因为我知道我爸都会有固定的回来,就算我不找他也会定时的回来,最主要……那应该就是我每天有着花不完的钱,我可以拿钱去做我想做的事,那时候我和段奕他们每天都是海吃海喝,无所事事,反正家里有着赚钱的老子,我也用不着担心没钱花。”
安景侧身凝视着季宸东坚|挺而完美的侧颜,一时间心里冒着酸泡,虽然听着季宸东说着不在乎,其实话语间,安景还是能听出季宸东小时候很希望得到父爱。
年少无知的时候,一个人最在乎的就是亲情,即便季宸东生在这样富裕的家庭里,父爱和母爱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现在看来季宸东其实也是一个需要被呵护的男人。
当初的肆意妄为,狂妄自大兴许也是因为小时候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父爱,所以长大了,就算是靠金钱包装,季宸东也想让走边的人都在乎他,都围绕着他转。
这样一想安景突然觉得季宸东和之前的自己一样,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此时听着季宸东徐徐道来的声音,安景也没出声打断,也没有接声应话,很好的坐到一旁当一个老实的听众,听着他说小时候的故事……
季宸东宛如陷入沉寂中,接着说道:“但即便如此,就算他小时候从来都不陪伴我,相比较我妈来说,其实我很佩服也很敬佩我爸,不都说每个爸爸都是自己孩子心目中的英雄嘛,其实我也不例外,我爸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依然不低。”
话音掷地,安景突兀的伸手双手握住季宸东的手掌,紧紧的我在手心,一双明媚的眼睛,牢牢的锁住季宸东,径直的出声说道:“老公,你现在依旧可以把爸当你心目中的英雄,这个形象你依然不用改变,就如当初一样。”
闻声,季宸东侧目睨着安景,顿了一下,而后说道:“可以吗?”
话毕,安景顺势的点点头,出声应道:“可以,不是我偏袒爸,你也可以说我没有心疼妈,爸也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犯的错,我知道爸这样做是不对的,就算他这样做了,但也不能抹去他是你父亲的事实,与其与自己过不去,到不如想开点。”
说着,安景滞顿了一下,面色有些纠结,张张嘴,最后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老公,我说句话你不要觉得不好听。”
闻言,季宸东轻挑眉梢,反问道:“什么话?”
安景道:“说其实我觉得方子承这个人还挺不错的,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谈吐风趣都是个有修养的人,我之前在巴黎的时候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你想一下,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当初他能舍生取义的就我,当初还把你从黑帮里把你救出来,我想他这样的人,心眼应该不会有多坏。”
“反正事实已经摆正面前了,虽然无故的多出一个哥哥,但总比那些一眼看过去就是坏心眼的人还要,在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呢说?”
闻声,季宸东摇摇头,接声应道:“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吗不会犯过他们。”
话音掷地,安景忍不住心底叹口气。
对啊,安景忘记家里还有一个陈颂苓的存在,那个女人能忍受的了自己老公和小三生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晃悠。
本来想着自己和方子承的关系,想尽量的为他在季家争取一点地位,在怎么说他们两人也算是曾经经历生死的战友,她也是真心把方子承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来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