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歌关切道:“就怎么样?”
竹染道:“再晚一点,就痊愈了。”
幺歌顿时目放怒光,她一把夺回药碗并在竹染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最后摔门离去。
可当幺歌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才反应过来,竹染方才的那些话八成又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逞强说出来的大话吧。
细想一下,昨天在与相繇的那一番打斗中,虽然他自己说那此受伤只是为了让相繇掉以轻心的把戏,但那一掌也是实打实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当时没有灵力护体的他现在又怎可能会安然无恙呢。
可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这般良苦用心也不能白费,还是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幺歌愤然离开后,竹染又回味了一下口中残余的药味,他毕竟也在毕方的手里做了这么久的药罐子,被灌过无数种药方,如今无论给他喝什么药,他都能尝出其中大概的成分。而菜菜开的这服药根本不是什么治内伤的,这只不过是一副普普通通的补药,这药即便是给常人喝了也是无碍,看来菜菜这丫头还是有些分寸的,她这么做估计是怕她师傅调的药与她的相冲,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副普通的补药来骗幺歌,这样即便是我真的喝了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不过自她跟着幺歌离开昆仑山到现在才不过短短数月,如今她的心性竟能有如此大的长进,看来当初选择让她离开也算是个明智之举了。
午后,勤政殿内,殷辛正坐在桌后忙着处理这几天被相繇搞得一团乱的政事杂章,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人倒地的闷响,他立刻起身警戒,却瞧见竹染正缓缓地迈入殿中。
“又没说不让你进,有必要打晕他们吗?”殷辛郁闷道。
竹染淡然道:“有急事着急,没时间跟他们废话。”
殷辛坐回座位上,调侃道:“上仙神通广大,还能有什么急事需要我来帮忙?”
竹染直接问道:“相繇在哪?”
殷辛也没多想,干脆答道:“在地牢。”
竹染又道:“地牢在哪?”
殷辛忽然抬头看了竹染一眼,却并未从竹染的神色中看出他的半点心思,他心想:“事到如今,他还找相繇做什么?“
殷辛犹豫了片刻后,才起身对竹染道:“跟我来吧。”
竹染原以为殷辛口中所说的地牢会建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却没想到,在他跟着殷辛离开勤政殿后,只是转过两个小弯,最后竟又绕到了勤政殿的后门。
此时,负责看守后门的两排守卫见殷辛前来,纷纷颔首迎接,殷辛对其头领肃然道:“开门。”
那人立刻听命,点头示意手下过去开门,接着七八个看守小卒纷纷涌上门前,一齐使了半天的劲才终于将面前这扇厚重的玄铁门给推开,顿时一阵潮湿发霉的阴风扑面而来,一条直通底下的阶梯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竹染没忍住好奇,侧头对殷辛道:“你竟将地牢建在了勤政殿的下面!?”
殷辛昂首自豪道:“意外吧,其实历代的殷国国主才是负责看守地牢的最重要的一位。”他伸手接过狱卒递过来的烛台,抬腿往地下走去,接着道:“此处地牢中关押着的都是像相繇这般的危险人物,不知从何时起便有规定,这地牢的大门就只有历代国主本人才能打开。”
竹染分析道:“能与相繇相提并论的人物实在不多见,多半也并非凡人吧。”
殷辛突然止步,在昏暗的灯光下沉默了起来,半响后,他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里面都关着些什么妖魔鬼怪,老头走的太急都没来得及与我交代这些。不过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听说过一些关于这里的传言,听说我的祖父当年曾抓到过不少妖族的人,并将他们封在了这间地牢之中,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些妖族应该也已经不在了吧。”
竹染道:“那可未必,他当初既然要将那些妖族之人关起来而不是除掉,就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说不定”
“你想说什么?”
竹染迈下最后一阶石阶,两眼紧盯着面前的地面,道:“说不定你祖父当年并非不想杀他们,而是因为那些妖族都和相繇一样,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