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平平淡淡,没有半点悔改之意,甚至不带任何的感情。
一句无情的道歉话,瞬间浇熄了幺歌一肚子的怒火,本来还以为殷辛经她这般挑衅,至少也得口头反抗一下,可他现在突然退让,着实让幺歌瞬间兴致全无。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殷辛一直低头忙活着什么,好奇心唆使下,便几步小跑到殷辛的身边,低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册子。
“真是无趣,不就是一本宝库的记录列本吗,有什么好看的?”幺歌疑惑道。
殷辛又翻了一页,然后不走心道:“我在挑今年春猎赛的赌注,要打的话就等我忙完之后再说吧。”
幺歌不服哼道:“赌注而已,这么大个国家,难道连个能拿的出手的宝物都没有了吗?”
殷辛不屑道:“确实没多少了,过去的几年里,每次猎赛我们都排在末位,宝库里能摆上台的也都输得差不多了。”
幺歌大笑嘲道:“哈哈哈,你们殷国不是民富国强,很厉害的吗?怎么连个猎赛都赢不了?难道你们连那些小国都打不过?”
殷辛白了他一眼,道:“猎赛比的是皇子们猎到的猎物总数,猎得总数最多的皇子便可以揽走所有的赌注,而那几个小国的国君每年都会派出他们膝下所有的皇子来参加比赛,尤其是那个方清,儿子遍地都是,听说今天派来参赛的又多了一个刚及冠的小皇子,他们各国都是人多势众,而殷国就我自己一个皇子,你说我能怎么办?”
幺歌笑道:“既然这比赛这么不公平,干嘛还要参加?”
殷辛无奈道:“春猎赛是旧统,是当年各国主达成一致决定举办的,听说到现在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的一句不公而取消。”
幺歌摆手道:“那你就只能继续吃闷亏咯。可今年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可不是皇子了,而且别说儿子了,你连个妃子都没娶到,这比赛还怎么参加?”
殷辛听完后,本来就哭丧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愁苦,他道:“本来我也想拿这个当借口躲过去的,可今年的名单他们早就已经订好了,我还是要代殷国参加。那几个老皇帝倒是贴心,说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参赛可以让我带护卫进场,却不准他们参与狩猎。”
幺歌问道:“说起狩猎,你们都猎些什么呢?”
殷辛道:“今年的比赛是周国负责安排的,前几日送来的信上说这次的猎场建在白于山中,那里树多枝茂,有许多野鸡、野牛、野羊,好像还有鹰鸟在上空盘旋,听上去还挺适合狩猎的。”
幺歌接着问:“那你们比赛结束以后,山里的那些动物要怎么处理?”
殷辛理所当然道:“自己猎到的当然是自己带回去吃咯。”
吃了?幺歌惊愕之情一股脑涌上头顶,她急道:“不是应该放他们回去的吗?为什么要吃掉?”
殷辛笑道:“你是不是对狩猎有什么误解?我们狩猎用的是刀剑弓弩,那些被人猎到手的猎物不死也是重伤,还放回去做什么?”
幺歌顿时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殷辛口中所谓的狩猎指的是什么,在她的理解中,所谓的狩猎不过是设陷阱抓到手而已,可对于殷辛他们而言,杀死便是猎到。说的也是,直接将他们射伤砍死,可不就跑不了了吗,省时又省力
虽然她平时也吃荤食,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生命被人残害她还是无法认同,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比赛,就要对他们做这么多不必要的杀害,简直毫无人性。
可这是他们历年的传统,肯定是无法取消的,但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啊。
幺歌立刻急转思绪,然后侧头对殷辛谄媚一笑道:“那这次狩猎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参加啊?”
殷辛眉头轻挑了两下,警惕道:“你又想做什么?”
幺歌道:“我没想做什么,只是这猎赛听上去还蛮有趣的,我就是想去看看嘛。而且只要你要是答应带我去,我就可以帮你解决赌注的事情。”
殷辛好奇道:“哦?怎么说?”
幺歌一摸腰间的乾坤袋,从中取出一根白茎绿叶的稀奇植物,举到殷辛的眼前道:“这可是仙山上的奇珍异草,拿这个去参加猎赛肯定涨脸。”
殷辛接过来掂量了一下,放到鼻尖嗅了嗅,却没有闻出什么味道,他挑眉道:“这是什么?大葱?”
幺歌一把将他手中的“大葱”夺回,气道:“什么大葱!这叫宾草!钦原说这东西吃了能使人忘却一切忧愁,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殷辛无语道:“钦原是谁?”
幺歌解释道:“一只成了精的蜂鸟,在竹染的手底下干活,每天就负责看着昆仑山里的那些花鸟鱼虫,不过我看他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撒谎骗我,再说了你看这东西长得这么怪异,应该也不会有哪个蠢人真的敢吃它吧,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殷辛看着她手中的那根宾草又端详了一会,思虑再三,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的提议。
幺歌见状立刻将宾草塞到他的手里,正怕他再突然反悔,东西交出后她赶紧转身跑走,回去的这一路上,蹦蹦跳跳,好生得意。
殿内,殷辛手握着宾草,轻轻皱眉,低头看着它的样子,总是不自在的想怀疑说:“这真的不是根葱吗?”
看它这颜色虽然有一点形似,但在气味和形状上和大葱相比还是有些差异的,具体来讲,更像是一个根葱因为发育不良而变得畸形。
他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东西再不济也比库中那些不值钱的废品要强吧,回头让下人拿去找个贵重点的盒子装饰一下,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不过
他抬头看向门口,一股凄凉的冷风迎面吹来,不时翻起桌上面的几页薄书。
这墙才刚命人连夜糊好,门又该找人来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