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殷辛亲自将菜菜和幺歌送回自己的寝殿后,便匆忙离开,但在那之后的三天里,他一次都没再回来过。听莫矢说,殷辛这些天一直都在不眠不休地处理老皇帝和皇后留下的那一大摊子烂事。不过奇怪的是,那日刑场上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次日却没有一人再提过此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先帝突然逝世,皇后却只被说成是不知所踪,然而众朝臣的还是议论纷纷,即便殷辛已在极力的压制试图平息此事,却还是难平众人泱泱之口,日日上奏的折子堆得比人还高,愁的殷辛都快要把自己挠秃了。
原定好在下个月的继位仪式也被这群老臣一催再催,结果直接提前到了明天,这也正是先帝棺葬之日。
第二日天刚微亮,百官便都穿白单衣、白帻,摘去了头冠,在大殿外的长阶上跪的整整齐齐。
待将皇帝的遗体纳入棺柩内,安置于正殿的之间,由身为独皇子的殷辛带头行了哭临的礼仪、身后跟着列侯群臣,还有那些被冷在后宫中几十年的妃子,顿时一阵阵鬼哭狼嚎响彻于整座王宫,幽幽回荡。
而此时正坐在门槛愣神的菜菜,远远地听见一阵凄厉厉的哀嚎,吓得她毛骨悚然。哪怕正值晌午,却还是不禁冒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赶紧捂起耳朵,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次的入葬一改旧规,那些遗下的妃子本也该随之葬于地下,永世服侍先帝,多亏了殷辛的,这才保住了性命。好在她们这些年都不怎么招老皇帝待见,即使住在那后宫里却犹如身处狱牢,殷辛借此便以大赦为由将她们统统送出了王宫。
而在老皇帝入棺前,殷辛还不忘作为孝子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虽说柳念这个女人从本意上来讲并不算是真正的那位皇后,但老皇帝这些年看起来还是挺中意她这一副皮相的,所以让柳念与他同葬也算是遂了他愿了。
群臣脱去丧服,穿上吉服参加即位典礼,在一系列繁琐毋庸的礼节宫规结束后,终于到了最后授玺礼,取了传国的玉玺,殷辛便就是新一任的殷国之主了。这一切完成后,群臣皆向他们的新皇帝一齐伏拜高呼万岁,好生壮观。
继位后的三日,幺歌还是未醒,虽然在这之间殷辛也忙挤出些时间来看望过,却只是匆匆而来,没待多久,又慌忙而去。
偌大的寝宫除了菜菜自己,一个走动的人都没有,感觉要比传说中的冷宫还要冷清许多。
而原本被安排在这间寝殿中的那些婢女侍从,自打她和幺歌住进来之前就已经都被支出去了,毕竟幺歌现在的这个样子也确实不能被外人看到。
菜菜整日除了白天坐在门口看云起云落,晚上趴在窗户边上数星星,也不知道还能再为伏在床上的那一只小狐狸做点什么。
深夜里,她坐在床边,幺歌趴在她的腿上安静地睡着,菜菜一边轻抚着她背上的绒毛,一边自言自语道:“幺歌你到底还要睡多久啊殷辛他现在当了皇帝,比之前还要忙上许多,但他还是每天都会挤出时间回来看你,见你不醒还怪我没照顾好你,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可能真的要忍不住去揍他了。还有那个莫矢也讨厌得很,每次我去跟他弟弟说话,他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们,他之前还说我对莫忘图谋不轨,这像话吗!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莫忘都忍不住想要上去和他说话,他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啊,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呢?”
“我觉得你分明就是对他图谋不轨”原本一动不动地幺歌突然开口说道,吓得菜菜一激灵,下意识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而正趴在她腿上的幺歌因她突然起身,顺势被丢在了地上。
幺歌轻身落地,伸了个懒腰,甩了几下脑袋后抬头对菜菜道:“怎么还这么胆小?竹染呢?”
菜菜先是楞了一会,然后才呆呆地回答道:“仙上他,回去了。”
“回去了!?”幺歌提身跃上床榻,端正地坐了下来,埋怨道:“回去也不带上我,他就不担心殷辛趁机对我动手吗?”
菜菜淡道:“殷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仙上走之前,他还保证过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幺歌抬腿搔了搔脖子,然后道:“他只要别再给我找麻烦就够了。”
菜菜看着她这副怪异的姿态,道:“你能变回去吗?这样子跟你讲话,很别扭。”
幺歌慵懒地趴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道:“现在还不行,我的灵力还没恢复过半呢,能醒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再忍几天吧。”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皇后呢?那天我睡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菜菜默默地走到床边在她的身边坐下,然后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她听,过后,幺歌才恍然大悟道:“我说那个皇后说话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原来是个人妖啊。”
只是那天她在牢里被相繇搞晕之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手脚,真是细思极恐。
还好那天竹染及时赶了过来,可他这么快就又回去了,连句话都没留下,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这个相繇吧,不知道他的目的,更不知道他何时会再卷土重来,更恐怖的是不知道他会附魂在谁的身上,但他的目地一定与殷国王室有关,现在这宫里就只剩殷辛一人是为王族,想来相繇一定也会想办法来接近殷辛的。
想罢,她又不禁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菜菜,却见她正紧抿着嘴,眼神中还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