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那两名剑士看来是殷辛的手下,殷辛刚离开寝宫,他二人便紧接着并肩而入,幺歌这才发现他二人宛如分身一般,无论是身材长相还是穿衣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举手投足见也是颇有默契。
比如说,将剑架在她和菜菜二人脖子上的角度也是一样的。
幺歌和菜菜被他们“热情有礼”地带到了一间装点朴素的别院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们两个。迎上来的是两个穿衣朴素的宫女,她们将幺歌二人请进屋后,便开始忙前忙后的一顿细心伺候,幺歌最后实在不忍心让她们两个这般劳累,让她们将茶水茶点放下后,便一人给了一把碎银子打发走了。
而老皇帝的病情果然如幺歌预想的一样,黄昏时分,未等茶凉,便有一侍卫找上门来,请她二人前往大殿。幺歌见过这人,她白天刚到皇后的寝宫时,守门的其中一人便就是他。
幺歌和菜菜在侍卫的带领下,很快便到了大殿的正门。幺歌抬头望着眼前宫殿的金顶红门,这般宏伟雍华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殿内金漆雕龙的宝座上正坐着一熟悉之人,苍老深邃的两眼却是炯炯有神,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相比较白天躺在床上的那一身素白绸衣,确实显得人精神了许多。
幺歌迈入殿中,走近后才发现殿下两侧还坐着皇后和殷辛母子二人,那对双子剑士也直立地站在殷辛的身后,这两个人他还真是走到哪带到哪啊。
幺歌上前拱手屈身一拜后,先道:“陛下,我们姐妹二人初次入宫,还不懂这宫中规矩,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话先说在前面,免得自己待会有那句话说得他不乐意听了,再给她扣上个犯上的罪名。
老皇帝倒是不在意的点了下头,用他那威而不怒的口气对幺歌道:“就是你治好了朕的怪病的?”
幺歌道:“是。”
老皇帝又道:“真是年轻有为啊,朕听沈公公说了,你在宫外的这些天四处行医施药,可是救治不少人呢。”
幺歌正经道:“沈公公说的有些夸张了,我哪也没去,他们都是不请自来的。”
幺歌话音未落,站在老皇帝身后的沈公公就已经开始站不稳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精打细算一辈子,今天竟会自掘坟墓。他本来是想在皇帝面前多替这位神医美言几句,日过还能问她讨些好处,可幺歌今日这句无意的老实话,最后却反手给他扣了个欺君的罪名。
沈公公站在龙椅后面被幺歌的一字一句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她何时会再冒出一句置他于死地的无心之言。
老皇帝却只是“嗯”了一声,接着道:“朕也听皇后说了,你是为了赏赐而来。朕在皇榜上也确实应过此事,你救了朕,君无戏言,只要是朕能给你的,你想要什么可以。”
幺歌朝殷辛看去,对他诡异地一笑,然后对老皇帝扬声道:“回陛下,我想问陛下借一人出宫,明日便还回来。”
老皇帝讶异地看着幺歌,道:“借人?你想带何人出宫?”
幺歌抬手指向右手边的那人道:“皇子,殷辛。”
殷辛应声拍桌而起,怒道:“不可能!”
老皇帝威声斥道:“坐下!”
殷辛又乖乖地坐了回去,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如利刃般扎在幺歌的身上,从幺歌出现的那一刻起,从未移开过。
幺歌见老皇帝眼中生出了些许猜忌,她立刻解释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与皇子在宫外有过一面之缘,可那日他不告而别,我找了他好久。此次能与他重逢实属天运,我希望可以借此机会带他到宫外叙叙旧。”
老皇帝眼光一亮,侧头对殷辛道:“辛儿,你们认识?”
殷辛站起身来,示礼坦白道:“认识”
老皇帝又道:“这位神医说她寻你多日,看来与你感情颇深,明日你就替朕出宫与她一叙吧,早去早回就是了。”
殷辛刚想回绝,却被老皇帝怒眼一瞪,威吓了回去,最后只好应了声“是”。
幺歌见自己奸计得逞,高兴地对老皇帝拱手道:“谢陛下!“
接着又幸灾乐祸地对殷辛拱手道:“那我明日一早就在宫外候着,等皇子殿下前来赴约。”
老皇帝呵呵一笑,对幺歌道:“辛儿与你是旧识,你来我殷国做客,让他出宫陪你一日也是他这个做皇子应该做的。你可还有其他想要的?朕答应过你的赏赐还是作数的。”
幺歌心中一喜,这可是意外之财啊,可她想了又想,确实也没什么想要的了,想他这凡间的奇珍异宝在昆仑山上到处都是,也找不出什么新鲜玩意了。
她深思许久后,对老皇帝道:”陛下,这赏赐可否先放着,等我想到了再来问你要呀?“
老皇帝忽然捧腹大笑道:”好好好,你且先想着,朕等你的回复。“
幺歌连道了两声谢,几句寒暄过后,老皇帝便派人驾着马车送她和菜菜出宫回府了,菜菜这一天下来,回到小院后都还未回神,幺歌仔细回想刚才在大殿上,她站在自己的身后被殷辛这一家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明知她的性格还硬拉她进宫,也真是难为他了。
众人离开后,老皇帝坐直在龙椅上对着身后之人道:“沈公公,你可有话要说?”
沈公公立刻冲到老皇帝的脚边跪下惨哭道:”陛下饶命啊,奴才只是一时说错了话,并非有意欺君呐!”
老皇帝一言不发地抬脚将他踹下了高台。